陈毅:人民非常需要。
齐仰之:希望我也……
陈毅:否则我怎会深夜来访?
齐仰之:(兴奋得不知如何回答)这……
陈毅:我知道齐先生是学者,是专家,只可就见,不可屈致,所以我才亲顾茅庐,如一顾不成,我愿三顾。
齐仰之:不不不,陈市长一片赤诚,枉驾来访,如此礼贤下士,已使我深为感动。在此以前我之所以未能从命,一是我对共产党人的革命化学毫无所知,二是……二是我这个知识分子身上还有着不少酸性……
陈毅:我的身上倒有不少碱性,你我碰在一起,不就中和了?
齐仰之:(大笑)妙,妙!陈市长真不愧是共产党人的化学家,没想到你的光临使我这个多年不问政治、不问世事的老朽也起了化学变化!
陈毅:我哪里是什么化学家哟!我只是一个剂,是个催化剂。
齐仰之:(笑)但不知陈市长对发展医药工业有什么设想?
陈毅:我们打算在上海建立全国第一个盘尼西林药厂。
齐仰之:(大喜)哦?这可是我多年的愿望!
陈毅:市政府决定聘请齐先生主持筹划。
齐仰之:好,我一定效力,一定效力。
郑詹尹:(将爵放在神案上)慢慢喝也好。其实酒倒也并不是坏东西,只要喝得少一点,有个节制,倒也是很好的东西啦。
屈原:是的,我也明白。我的吃亏处,便是大家都醉而我偏不醉,马马虎虎的事我做不来。
郑詹尹:真的,这些地方正是好人们吃亏的地方啦。说到你吃亏的事情上来,我倒是感觉着对你不住呢!
屈原:怎么的?
郑詹尹:三闾大夫,你忘记了吧,郑袖是我的女儿啦。
屈原:哦,是的,可是差不多一般的人都把这事情忘记了。
郑詹尹:也是应该的喽。她母亲早死,我又干着这占筮卜卦的事体,对于她的教育没有做好。后来她进了宫廷,我更和她断绝了父女的的关系。她近来简直是愈闹愈不成体统,她把你这样忠心耿耿的人都陷害成这个样子了。
屈原:太卜,请你相信我,我现在只恨张仪,对于南后倒并不怨恨。南后她平常很喜欢我的诗,在国王面前也很帮助过我。今天的事情我起初不大明白,后来才知道是那张仪在作怪啦。一般的人也使我很不高兴,咸了张仪的应声虫。张仪说我是疯子,大家也就说我是疯子。这简直是把凤凰当成鸡,把麒麟当成羊啦。这叫我怎么能够忍受?所以别人愈要同情我,我便愈觉得恶心。我要那无价值的同情来做什么?……
郑詹尹:把酒喝一点怎么样呢?
屈原:我回头一定领情的啦,大卜。
郑詹尹:你该不会疑心这酒里有毒的吧?
屈原:果真有毒,倒是我现在所欢迎的。唉,我们的祖国被人出卖了,我真不忍心活着看见它会遭遇到的悲惨的前途啊。
郑詹尹:真的啦,像这样难过的日子,连我们上了年纪的人,都不想再混了。
屈原:大家都不想活的时候,生命的力量是会爆发的。
郑盾尹:好的,你慢慢喝也好,我还想去躺一会儿。
屈原:请你方便,怕还有一会儿天才能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