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中学课本里鲁迅先生的文章,让我认识了那位在咸亨酒店里以几粒苗下酒的孔乙己。且莫言他的潦倒和窘迫,留在我记忆里的是他那似乎永远也脱不下的长衫。孔乙己无疑是旧知识分子的一个典型代表。透过他那破旧的长衫,我们窥见的是那个时代的无奈与守旧,是那种既不愿意承认窘境又执意恰守“清高”的心态。这,不得不让我寄予极大的同情和怜悯,其间夹杂些许困惑。
②我们今天所处的时代,虽不见了孔乙己的长衫,但类似的人却远没绝迹。虽说一些人不再身着那灰布长衫,但在他们名牌服饰的里面还固执地罩着那件脱不下的无形的“长衫”。
③很显然,这“长衫”存在于人们的意识深处。它禁锢了思维方式的变化,妨碍了观念的更新和思想的解放,使一些人的视野不能开阔,目光流于短浅。在现实生活中,何曾不见这“长衫”一如影子似地制约和束缚着我们?我们这个时代倡导解放思想,更新观念,而在一些人眼里,这只是一句书面的口号,一些文字材料上的“添加剂”。这些人思想僵化,因循守旧,处处为自己考虑,不愿放弃既得利益,把解放思想当作装点门面的饰物。
④毕竟我们生活在日新月异的时代,必须迅即脱下那陈旧的“长衫”,做一个健步如飞的先行者,做一个敢为天下先的弄潮儿。遗憾的是。那些”长衫者”对瞬息万变一日千里前形势无动于在,依旧我行我素。沉浸于往日的陈规陋习之中,甚至连承认那件长衫存在的勇气都没有。只要我们认真搜寻和思索一下周围的人和事,就不难发现,这该死的“长衫”还继续扮演着重要角色,在现实生活的舞台上仍然存在着那不死的身影。我们到底是以此为荣,还是以此为辱?
⑤孔乙己的时代早已消失。往昔渐去渐远,思想常虑常新。只要触及到关于思想关于观念的问题,我便会很自然地想到孔乙己那件灰布长衫。这互不关联的东西所引发的思考,一直萦系于心。可以断言,彻底脱下“长衫”之日,便是时代进步之时。
孔乙己是站着喝酒而穿长衫的惟一的人。他身材很高大;青白脸色,皱纹同时常夹些伤痕;一部乱蓬蓬的花白的胡子。穿的虽然是长衫,可是又脏又破,似乎十多年没有补,也没有洗。他对人说话,总是满口之乎者也,教人半懂不懂的。因为他姓孔,别人便从描红纸上的“上大人孔乙己”这半懂不懂的话里,替他取下一个绰号,叫作孔乙己。孔乙己一到店,所有喝酒的人便都看着他笑,有的叫道,“孔乙己,你脸上又添上新伤疤了!”他不回答,对柜里说,“温两碗酒,要一碟茴香豆。”便排出九文大钱。他们又故意的高声嚷道,“你一定又偷了人家的东西了!”孔乙己睁大眼睛说,“你这样凭空污人清白……”“什么清白?我前天亲眼见你偷了何家的书,吊着打。”孔乙己便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窃书不能算偷……窃书!……读书人的事,能算偷么?”接连便 是难懂的话,什么“君子固穷”,什么“者乎”之类,引得众人都哄笑起来;店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他身材很高大……也没有洗”肖像描写形象地刻画出了孔乙己是一个什么样的形象。
一串墨点
生产资料公司吴经理正在家写他的回忆文章。
“1945年3月的一天,我们驻在魏民村,我在一个老乡家里起草与鬼子的作战计划。突然,钢笔不漏水了,我很急,一甩钢笔,墙上留下一串墨点。我继续起草计划。”
“警卫员来报:‘鬼子离村子还有2里远。’”“‘全体集合,迅速转移。’我说完,马上收拾文件和纸张。队伍迅速撤离了村子。我忽然想到鬼子是很狡猾的,那一串墨点可能会给村民带来灭顶之灾……”
刚写到这里,响起低低的敲门声。他急忙去开门,门口站了个土里土气的魏民村委主任,经理的脸上立时阴云密布。
“吴经理,我们的化肥按计划不够。”村委主任看着经理的脸色,敬上一支烟,点上,瑟缩进沙发的一个角里。
经理吐出一口浓烟,那烟缭缭绕绕围着回忆录旋转。
“我也没有什么办法嘛,化肥就这些,紧张呀!”吴经理皱皱眉头。 打发出村委主任,吴经理继续写自己的回忆录: “……我单独来到那个老乡家。 “老乡问:‘政委你不是出去了吗?鬼子已把村子包围了。’” “我什么也没有说,径直走到桌旁,拿出匕首,刮去那一串墨点。” “老乡站在我的身后,眼睛流出了眼泪:‘队伍真好!’……”
又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三响。“怎么又回来了。”吴经理嘟噜着,慢慢开了门,眼前顿时一亮:“小王呀!快,快进来!抽,抽支孬烟!”吴经理抽出一支“良友”。
小王一手夹着烟,一手平放在沙发的后背上,跷着二郎腿,吞烟吐雾,好不潇洒自在:“大经理,那事办得怎样啦?回扣这个数。”平放在沙发上的手抬了抬。
“我这就写条子。”吴经理习惯地写道:请给化肥……突然,钢笔不漏水了,来不及吸,只好把笔一甩,一串墨点正印在“队伍真好!”下面,像是加了一串着重号。吴经理看着这些墨点,内心深处响起了—声声呼唤:“队伍真好!……”手竟不觉颤抖起来了…… (《微型小说选刊》2010年第16期)
瑟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