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康突然感觉到他已累极了,将一些芦苇踩倒,躺了下来。
那十几只受了惊的鸭,居然一步不离地挨着主人蹲了下来。
杜小康闻到了一股鸭身上的羽绒气味。他把头歪过去,几乎把脸埋进了一只鸭的蓬松的羽毛里。他哭了起来,但并不是悲哀。他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想哭。
雨后天晴,天空比任何一个夜晚都要明亮。杜小康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蓝成这样的天空,而月亮又是那么地明亮。
杜小康顺手抠了几根白嫩的芦苇根,在嘴里嚼着,望着异乡的天空,心中不免又想起母亲,想起许多油麻地的孩子。但他没有哭。他觉得自己突然地长大了,坚强了。
第二天早晨,杜雍和找到了杜小康,当时杜小康正在芦苇上静静地躺着。不知是因为太困了,还是因为他又饿又累坚持不住了,杜雍和居然没有能够将他叫醒。杜雍和背起了疲软的儿子,朝窝棚方向走去。杜小康的一只脚板底,还在一滴一滴地流血,血滴在草上,滴在父亲的脚印里,也滴在跟在他们身后的那群鸭的羽毛上……
鸭们也长大了,长成了真正的鸭。它们的羽毛开始变得鲜亮,并且变得稠密,一滴水也不能泼进了。公鸭们变得更加漂亮,深浅不一样的蓝羽、紫羽,在阳光下犹如软缎一样闪闪发光。
八月的一天早晨,杜小康打开鸭栏,让鸭们走到水中时,他突然在草里看到了一颗白色的东西。他惊喜地跑过去捡起,然后朝窝棚大叫:“蛋!爸!鸭蛋!鸭下蛋了!”
杜雍和从儿子手中接过还有点温热的蛋,嘴里不住地说:“下蛋了,下蛋了……”
大象报仇二十年不晚
①据英国媒体报道,英国《新科学家》杂志16日公布了科学家进行大象行为研究的结果。负责这一研究的科学家乔伊斯·普尔认为:大象有足够的聪明才智和良好的记忆力,它们会在遭人类虐待多年后时人类进行报复。
②科学家介绍说,他们最初在乌干达发现,那里的象群数目从未减少,它们的食物种类更是日益繁多。但大象挡路和践踏村庄的事件仍时有发生,这些举动看起来似乎并无任何动机缘由。
③通过一系列研究,科学家们推刚,20世纪70~80年代偷猎者大肆捕杀大象的行为可能给当年的幼象们造成了心理阴影。在人们的肆意捕猎中,幼象们因为父母被捕杀而沦落为孤儿,它们可能还目睹了亲人惨遭屠戮的情景,受到精神创伤。此后,落单的小象不得不跟着经验欠缺的“少女妈妈”将就过活,加上缺乏成年象的成长指导,这一代小象们长大后极易发生“青少年犯罪”。
④研究表明,缺乏长辈榜样指引的幼年动物对同类以及其他动物都存在暴力倾向。南非阿多大象国家公园就是一个例证,公园90%的公象都是遭同类袭击而亡,这一数字是正常数值的1.5倍。
⑤科学家认为,大象在饱经人类长年虐待后,很可能因此“记仇”,并袭击人类的居住区。如果人类长此以往摧残大象,很可能形成恶性循环。
⑥乔伊斯说:“也许野外管理者们认为,击毙一些所谓的‘问题大象’比舒缓人们的愤怒更简单轻松,于是射杀了这些大象。但他们并没有意识到这一行为对大象家庭成员的影响,这极有可能造成暴力的恶性循环。”
我看到了一条河
童年在我的记忆中比较模糊,但其中有几个片段却令我记忆犹新。
我四岁那年,有一次,妈妈开车带我回家。路上,她让我在离家几英里(1英里约合1.6公里)的农田边下车,然后自己回家。虽然那次以我彻底迷路而告终,但此事对我的影响很大。在这样的环境中,我们从小就乐于寻找挑战。
刚开始学游泳时,我大概有四五岁。我们全家和朱迪斯姑姑、温迪姑姑、乔姑父一起在德文郡(dù)假。我最喜欢朱迪斯姑姑。她在假期开始时和我打赌,如果我能在假期结束前学会游泳,就给我10先令(先令是英国旧币,10先令相当于半个英镑)。于是我每天泡在冰冷的海浪里,一练就是几个小时。但是到了最后一天,我仍然没有学会游泳。我最多只能挥舞着手臂,脚在水里跳来跳去。
“没关系,里克,”朱迪斯姑姑说,“明年再来。”
但是我决心不让她等到下一年,再说我也担心明年朱迪斯姑姑会忘了我们打赌的事。从德文郡开车回家要12个小时。出发那天,我们很早起身,把行李装上车,早早地启程了。乡间的道路很窄,汽车一辆接一辆,慢吞吞地往前开。车里又挤又闷,大家想快点儿到家。但是,这时我看到了一条河。
“爸爸,停下车好吗?”我说。这条河是我最后的机会,我坚信自己能赢到朱迪斯姑姑的10先令。“请停车!”我大叫起来。爸爸从倒车镜里看了看我,减慢速度,把车停在了路边的草地上。
我们一个个从车上下来后,温迪姑姑问:“出了什么事?”
“里克看见一条河,”妈妈说,“他想再试一次游泳。”
“可我们不是要抓紧时间赶路吗?”温迪姑姑抱怨说,“我们还有很长一段路程呢!”
“温迪,给小家伙一次机会嘛!”朱迪斯姑姑说,“反正输的也是我的10先令。”
我脱下衣服,穿着短裤往河边跑去。我不敢停步,怕大人们改变主意。但离水越近,我越没信心,等我跑到河边时,自己也害怕了。河面上水流很急,发出很大的声响,河中央一团团泡沫迅速向下游奔去。我在灌木丛中找到一处被牛踏出的缺口,趟水走到较深的地方。爸爸、妈妈、妹妹琳蒂、朱迪斯姑姑、温迪姑姑和乔姑父都站在岸边看着我的表演。女士们身着法兰绒衣裙,绅士们穿着休闲夹克,打着领带。爸爸叼着他的烟斗,看上去毫不担心。妈妈一如(jì)往地向我投来鼓励的目光。
我定下神来,迎着水流,一个猛子扎了下去。但是好景不长,我感到自己在迅速下沉。我的腿在水里无用地乱蹬,急流把我冲向相反的方向。我无法呼吸,呛了几口水。我想把头探出水面,但四周一片空虚,没有借力的地方。我又踢又扭,然而毫无进展。
就在这时,我踩到了一块石头,用力一蹬,总算浮出了水面。我深吸了一口气,这口气让我镇定下来,我一定要赢那10先令。
我慢慢地蹬腿,双臂划水,突然我发现自己正游过河面。我仍然忽上忽下,姿势完全不对,但我成功了,我能游泳了!我不顾湍急的水流,骄傲地游到河中央。透过流水的怒吼声,我似乎听见大家拍手欢呼的声音。等我终于游回岸边,在50米以外的地方爬上岸时,我看到朱迪斯姑姑正在大手提袋里找她的钱包。我拨开带刺的荨麻,向他们跑去。我也许很冷,也许浑身是泥,也许被荨麻刺得遍体鳞伤,但我学会游泳了。
“给你,里克,”朱迪斯姑姑说,“干得好。”我看着手里的10先令,棕色的纸币又大又新。我从未见过这么多钱,这可是一笔巨款。
爸爸紧紧地拥抱了我,然后说:“好了,各位,我们上路吧!”直到这个时候,我才发现爸爸浑身湿透,水珠正不断地从他的衣角上滴下来。原来他一直跟在我身后游。
(选文有改动)
dù | jì |
假 | 一如往 |
①我也许很冷,也许浑身是泥,也许被荨麻刺得遍体鳞伤,但我学会游泳了。
②我很冷,浑身是泥,被荨麻刺得遍体鳞伤,但我学会游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