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园春·雪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馀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须晴日,看红妆素裹,分外妖娆。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山舞银蛇,原驰蜡象。
我为什么而活(罗素)
三种单纯而极其强烈的激情支配着我的一生。那就是对于爱情的渴望,对于知识的追求,以及对于人类苦难痛彻肺腑的怜悯。这些激情犹如狂风,把我伸展到绝望边缘的深深的苦海上东抛西掷,使我的生活没有定向。
我追求爱情,首先因为它叫我消魂。爱情使人消魂的魅力使我常常乐意为了几小时这样的快乐而牺牲生活中的其他一切。我追求爱情,又因为它减轻孤独感——那种一个颤抖的灵魂望着世界边缘之外冰冷而无生命的无底深渊时所感到的可怕的孤独。我追求爱情,还因为爱的结合使我在一种神秘的缩影中提前看到了圣者和诗人曾经想像过的天堂。这就是我所追求的,尽管人的生活似乎还不配享有它,但它毕竟是我终于找到的东西。
我以同样的热情追求知识,我想理解人类的心灵,我想了解星辰为何灿烂,我还试图弄懂毕达哥拉斯学说的力量,是这种力量使我在无常之上高踞主宰地位。我在这方面略有成就,但不多。
爱情和知识只要存在,总是向上导往天堂。但是,怜悯又总是把我带回人间。痛苦的呼喊在我心中反响回荡,孩子们受饥荒煎熬,无辜者被压迫者折磨,孤弱无助的老人在自己的儿子眼中变成可恶的累赘,以及世上触目皆是的孤独、贫困和痛苦——这些都是对人类应该过的生活的嘲弄。我渴望能减少罪恶,可我做不到,于是我感到痛苦。
这就是我的一生。我觉得这一生是值得活的,如果真有可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将欣然再重活—次。
一位西方哲学家在古罗马城的废墟里无意间发现一尊“双面佛”神像。这位哲学家虽然学贯古今,却对这尊神像很陌生,于是问神像:“请问尊神,你为什么一个头,两副面孔呢?”
双面神像回答:“因为这样才能一面察看过去,以吸取教训;一面展望未来,以给人憧憬。”
“可是,你为何不注视最有意义的现在?”先哲问。“现在?”双面神茫然。
先哲说:“过去是现在的逝去,未来是现在的延续,你既无视于现在,即使对过去了若指掌,对未来洞察先机,又有什么意义呢?”双面神听了,突然嚎啕大哭起来,原来他就是没把握住“现在”,罗马城才被敌人攻陷,他因此被视为敝屣(破旧的鞋),遭人丢弃在废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