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十二章
①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学而》)
②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学而》)
③子曰:“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为政》)
④子曰:“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为政》)
⑤子曰:“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为政》)
⑥子曰:“贤哉,回也!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贤哉,回也!”(《雍也》)
⑦子曰:“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雍也》)
⑧子曰:“饭疏食,饮水,曲肱而枕之,乐亦在其中矣。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述而》)
⑨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述而》)
⑩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子罕》)
⑪子曰:“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也。”(《子罕》)
⑫子夏曰:“博学而笃志,切问而近思,仁在其中矣。”(《子张》)
①人不知而不愠
②温故而知新
③博学而笃志
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
曾子杀彘
曾子①之妻之市,其子随之而泣。其母曰:“女②还,顾反为女杀彘。”妻适市来,曾子欲捕彘杀之。妻止之曰:“特③与婴儿戏耳。”曾子曰:“婴儿非与戏也。婴儿非有知也,待父母而学者,也听父母之教。今子欺之是教子欺也母欺子子而不信其母非所以成教也。”遂烹彘也。
(选自《韩非子·外储说左上》)
【注】①曾子:孔子弟子曾参。②女:通“汝”,你。③特:只,只是,只不过。
婴 儿 非 与 戏 也 婴 儿 非 有 知 也 待 父 母 而 学 者 也 听 父 母 之 教
春
盼望着,盼望着,东风来了,春天的脚步近了。
一切都像刚睡醒的样子,欣欣然张开了眼。山朗润起来了,水涨起来了,太阳的脸红起来了。
小草偷偷地从土里钻出来,嫩嫩的,绿绿的。园子里,田野里,瞧去,一大片一大片满是的。坐着,趟着,打两个滚,踢几脚球,赛几趟跑,捉几回迷藏。风轻悄悄的,草软绵绵的。
桃树、杏树、梨树,你不让我,我不让你,都开满了花赶趟儿。红的像火,粉的像霞,白的像雪。花里带着甜味儿;闭了眼,树上仿佛已经满是桃儿、杏儿、梨儿。花下成千成百的蜜蜂嗡嗡地闹着,大小的蝴蝶飞来飞去。野花遍地是:杂样儿,有名字的,没名字的,散在草丛里像眼睛,像星星,还眨呀眨的。
“吹面不寒杨柳风”,不错的,像母亲的手抚摸着你。风里带来些新翻的泥土气息,混着青草味儿,还有各种花的香,都在微微润湿的空气里酝酿。鸟儿将窠巢安在繁花嫩叶当中,高兴起来了,呼朋引伴地卖弄清脆的喉咙,唱出宛转的曲子,与轻风流水应和着。牛背上牧童的短笛,这时候也成天在嘹亮地响。
雨是最寻常的,一下就是两三天。可别恼。看,像牛毛,像花针,像细丝,密密地斜织着,人家屋顶上全笼着一层薄烟。树叶子却绿得发亮,小草也青得逼你的眼。傍晚时候,上灯了,一点点黄晕的光,烘托出一片安静而和平的夜。乡下去,小路上,石桥边,有撑起伞慢慢走着的人;还有地里工作的农夫,披着蓑,戴着笠的。他们的草屋,稀稀疏疏的,在雨里静默着。
天上风筝渐渐多了,地上孩子也多了。城里乡下,家家户户,老老小小,他们也赶趟儿似的,一个个都出来了。舒活舒活筋骨,抖擞拦擞精神,各做各的一份事去。“一年之计在于春”,刚起头儿,有的是工夫,有的是希望。
春天像刚落地的娃娃,从头到脚都是新的,他生长着。
春天像小姑娘,花枝招展的,笑着,走着。
春天像健壮的青年,有铁一般的胳膊和腰脚,他领着我们上前去。
①桃树、杏树、梨树,你不让我,我不让你,都开满了花赶趟儿。
②“吹面不寒杨柳风”,不错的,像母亲的手抚摸着你。
心中有一尊神
①那天,街上很冷,太阳淡淡地照着,薄得如纸,母亲引着8岁的我走过清冷的街道。我吸溜着鼻涕,拉着母亲的手,另一只手上拿着一个烤白薯。烤白薯冒着缕缕热气,香味很有诱惑力地飘散到空气中。阳光,也仿佛染上了诱人的香味。
②我捏着烤白薯,看着里面黄亮亮的瓤儿,咬了一口,一种软乎乎的幸福直钻入我的五脏六腑中。那种香气,至今想起来,仿佛还荡漾在我的记忆里,缭绕不散。
③就在我张大嘴,准备再咬第二口时,一声乞讨声拽住了我的注意力。我回过头,是一个面黄肌瘦的讨饭女人站在我的旁边,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手里拉着个男孩。那男孩和我差不多大,瘦瘦的,一双眼睛却不小,圆圆的瞪着我的烤白薯,一个手指伸在嘴里,使劲地咂,好像他的手指比我的烤白薯还有味儿似的。
④女人看看自己孩子的馋样,又看看我手中的烤白薯,赔着笑脸道:“娃娃,把烤白薯给我孩子吃点好吗?他有大半天没吃东西了。”
⑤我当然不答应,忙缩回手,生怕一不小心,会被那母子俩抢去似的,嘴里还像个大人似的,连连说:“没有了,就这点儿,没有了。”说着,用另一只手去推了那孩子一下。
⑥“小斌,咋恁没大没小?”母亲皱起了眉。
⑦“谁叫他们要吃我的烤白薯。”我不高兴地说。
⑧母亲说:“给一点儿吧,来,掰一点儿给弟弟。”母亲哄着,边把我手中的烤白薯拿过去,说是掰一点儿的,谁知一下子给那个孩子掰了一大半。
⑨那个小家伙接过烤白薯,仿佛饿了很久似的,大口大口地吃起来。吃的都是我的香喷喷的烤白薯啊!我非常不高兴,把另一小半烤白薯一下扔在地上,低着头跑了。
⑩母亲捡起地上的烤白薯,吹吹上面的灰,递给那个小孩,拍拍他的头,笑笑,来寻我。我拐过街角,见没有人了,一下子躺在地上,死命地又蹬又哭:“我要我的烤白薯,我要我的烤白薯。”
⑪母亲怎么哄我也哄不住,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说不定那两个人是天上下凡的神仙呢。”
⑫一句话,让我立即停住了哭叫,睁大眼睛问:“他们是神仙?你咋知道?”
⑬母亲拉起我,拍掉我身上的灰土,背着向家里走去,边走边给我讲:“为弄清凡间的人谁的心肠好谁的心肠坏,天上的神仙经常下凡,故意装作可怜人,来试探人们的态度。好心人呢,神就赐福;坏心人,神就降罪。”
⑭一句话,把我吓了一跳,瞪大眼睛四处望。心悸之余,我深深地佩服起母亲的远见卓识来。我觉得母亲做得对极了,否则,这一次我一定是难逃神的惩罚了。
⑮这以后,再见到要饭的,或者疯子傻子,我的心里都充满了深深的敬畏,也格外地尊敬他们。因为,他们中保不定哪个就是天上下来试探人心的神仙。
⑯渐渐地,习惯成自然。一直到如今,我仍然是这样,见了讨饭的或者可怜人,心里充满了同情,能帮上忙的,都尽量帮忙。
⑰多少年过去了,我早已知道那些“神”不过是拿来哄小孩子的,可仍然从心里感谢母亲。母亲不但让我的童年充满了烂漫离奇的故事,而且在我幼小的心里早早地就塑造了一尊神,这尊神叫善良和同情。
看着里面黄亮亮的瓤儿,咬了一口,一种软乎乎的幸福直钻入我的五脏六腑中。
这是一个高大身材,长头发,眼球白多黑少的人,看人总像在渺视。他蹲在席子上,我发言大抵就反对;我早觉得奇怪,注意着他的了,到这时才打听别人:说这话的是谁呢,有那么冷?认识的人告诉我说:他叫范爱农,是徐伯荪的学生。
我非常愤怒了,觉得他简直不是人,自己的先生被杀了,连打一个电报还害怕,于是便坚执地主张要发电,同他争起来。结果是主张发电的居多数,他屈服了。其次要推出人来拟电稿。
“何必推举呢?自然是主张发电的人啰!”他说。
我觉得他的话又在针对我,无理倒也并非无理的。
……
从此我总觉得这范爱农离奇,而且很可恶。天下可恶的人,当初以为是满人,这时才知道还在其次;第一倒是范爱农。中国不革命则已,要革命,首先就必须将范爱农除去。
然而这意见后来似乎逐渐淡薄,到底忘却了,我们从此也没有再见面。直到革命的前一年,我在故乡做教员,大概是春末时候罢,忽然在熟人的客座上看见了一个人,互相熟视了不过两三秒钟,我们便同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