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嘎子在家里跟人摔跤,一向仗着手疾眼快,从不单凭力气,自然不跟他一叉一搂。俩人把“枪”和“鞭”放在门墩上,各自虎势儿一站,公鸡鹐架似的对起阵来。起初,小嘎子精神抖擞,欺负对手傻大黑相,动转不灵,围着他猴儿似的蹦来蹦去,总想使巧招,下冷绊子,仿佛很占了上风。可是小胖墩儿也是个摔跤的惯手,塌着腰,合了裆,鼓着眼珠子,不露一点儿破绽。两个人走马灯似的转了三四圈,终于三抓两挠,揪在了一起,这一来,小嘎子可上了当,当胖墩我膀大腰粗,一身牛劲儿,任你怎样推拉拽顶,硬是扳不动他。小嘎子已有些沉不住气,刚想用脚腕子去钩他的腿,不料反给他把脚别住了。胖墩儿趁势往旁侧里一推,咕咚一声,小嘎子摔了个仰面朝天。
两个人走马灯似 的转了三圈
起初,后来。
他的身量与筋肉都发展到年岁前边去。二十来岁,他已经很大很高,虽然肢体还没被年月铸成一定的格局,可是已经象个成人了——一个脸上身上都带出天真淘气的样子的大人。看着那高等的车夫,他计划着怎样杀进他的腰去,好更显出他的铁扇面似的胸,与直硬的背;扭头看看自己的肩,多么宽,多么威严!杀好了腰,再穿上肥腿的白裤,裤脚用鸡肠子带儿系住,露出那对“出号”的大脚!是的,他无疑的可以成为最出色的车夫;傻子似的他自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