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上野的樱花烂熳的时节,望去确也像绯红的轻云。
②于是点上一枝烟,再继续写些为“正人君子”之流所深恶痛疾的文字。
③皮肤藏污纳垢,缺少光泽,就像用枝条扎成的村舍外墙那样粗糙。
④我一直到今天对日常生活要求不高,对吃喝从不计较,难道同我小时候的这一些经历没有关系吗?
材料一:在宗祠的大门上,经常可以看到“德泽源流远,家风世泽长”之类的对联;厅堂上挂有“忠厚传世”“勤俭持家”“忠孝廉洁”的牌匾。这些大多是一家或一族的祖训。
材料二:“如果我学得了一点点待人接物的和气,如果我能宽恕人,体谅人——我都得感谢我的慈母。”(胡适《我的母亲》)
材料三:学父亲做人,学父亲做事,学父亲对信仰的执著追求,学父亲的赤子情怀,学父亲的俭朴生活。(摘自《习近平的家风:从父亲身上学到五件事》)
从以上材料中,你发现我们可以通过哪些途径把优良的家风传承下来?
A.家和万事兴 B.天道酬勤 C.百善孝为先
上联:长辈言传明祖训。
下联:子孙心领神会承。
黑发底下
①父亲如书,我是他的再版。
②年轻时,我们都顶着一头坚硬的黑发,它仿佛含有铁质,根根向上挺立如戟。抬手轻轻拍打,会发出稠密结实的“嘭嘭”声,像电流穿透掌心击中身体。在我们个体生命的海拔上,它高高在上乌黑茂盛,像油亮油亮的煤一样不说话,我们在它底下日复一日地生活着。
③小时候,我们一家生活在山区,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一到星期天天麻麻亮,父亲就独自一人蹚着露水,一根扁担挑起两只箩筐,走上弯弯山道,到几十里外的深山里去挑煤来烧。傍晚踏着夕阳挑了满满两箩筐煤回家,正赶上吃晚饭,一只杏儿大的杯子已经善解人意地倒上酒立在了他面前。他端起酒,贴近唇边轻抿一下,放下了,脸变红了,仿佛浑身的困乏与疲累也被一阵风消解走了。母亲就在这时瞥见了他黑发中躲来躲去的几根白发,惊呼道:“哟,你都有白头发了。”说着她拨开发丝,小心翼翼地拔下,摊到父亲掌中。
④那白发寥寥几根,躺在父亲掌心,枕着纵横的掌纹,银光闪亮,像是会发光的羽毛。
⑤天难得地飘起了雪,越飘越大。冬夜沉静如石,洛入幽深漆黑的古井中,漫长而冷清。逼仄的厨房里,头顶一豆灯光,炭炉傍墙站立,烧壶沉默不语。父亲注视着我和弟弟,就像牧人盯着两只瑟瑟的羊羔羔,问道:你俩谁给我拔白头发?一根一分钱。”正在打睦睡的我们顿时来了精神,抢着拔。
⑥父亲的白发不多,稀稀疏疏地像微薄的雪花撒入广袤的黑土地,倏忽拧身捉迷藏似的躲了起来,在灯下实在不易察寻得到。每拔到一根我们都像发现新大陆似的,溅起一片响亮的欢呼。一晚上下来,收获并不多。
⑦然而,明明头天晚上拔光了,可过了一夜,父亲的白发又蹿出了一些,似乎拔的速度总也撵不上蹿的速度。一到晚上,无所事事的我们还是乐意拔。我们只是觉得自己长大了,父亲坐着我们站着,我们与父亲一样高了。一个个冷寂无聊的冬夜很快蹑手蹑脚地溜走了,我和弟弟同时分享着一个心照不宣而自鸣得意的秘密。
⑧等我们都上学了,父亲不再叫我们拔了。生活的困窘和难以排遣的忧愁日渐沉重地压迫着他,他的白发越生越多,几乎占了“半壁江山”,一眼望去触目惊心。我想他除了怕耽误我们的功课外,可能连他自己都泄气了,听任那些白发喧嚣地恣肆疯长。
⑨后来,父亲被癌魔缠身,惊心动魄的手术后,千篇一律地吃药、打针,不厌其烦地化疗、放疗,头发快掉光了,露出空荡荡的头皮,一根不剩地失去了无比珍爱的头发,他不得不戴上了帽子。不知为什么,我竟觉得掉了头发的父亲是丢了羽毛的孔雀或凤凰,在人群中间有些落寞。
⑩有一天我忽然提起儿时拔白头发的事,父亲一愣,马上孩子似的笑了,瘦削的脸颊上猛地腾起了两火烧云,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中。良久,才慢悠悠地说:“那时你俩真淘气,老是拔了黑发糊弄我。”
⑪秘密像包袱被父亲轻描淡写地抖开了,我有些无地自容。在岁月面前,一天天变老的父亲曾束手无策,试图借助剔除白发来抗拒生命的一次次落雪,赶在大雪封山以前挽留住某些悄悄远行的记忆,这很像一个农夫靠铲掉稗草来保护庄稼的成长。可我们顽皮的行为却在加快岁月流逝的脚步,我们以帮凶和同谋的身份与父亲鲜明对立。
⑫今天这个日子,在父亲积雪一样飞速消融的生命海拔上,我多么想为他种下一头黑发,让他重新骄傲地穿过人群,像煤被阳光点燃。
⑬但岁月如箭,一经射出,拒绝回头。
(选自《光明日报》2015年2月27日第15版,简默作,有删改)
瞥见白发——————掉光头发——。
①冬夜沉静如石,落入幽深漆黑的古井中,漫长而冷清。逼仄的厨房里,头顶一豆灯光,炭炉傍墙站立,烧壶沉默不语。
②有一天我忽然提起儿时拔白头发的事,父亲一愣,马上孩子似的笑了,痩削的脸颊上猛地腾起了两片火烧云,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中。
少年护城河
肖复兴
①在我童年住的大院里,我和大华曾经是死对头。原因其实很简单,大华倒霉就倒霉在他是个私生子。他一直跟着他小姑过,他的生母在山西,偶尔会来北京看看他,但谁都没有见过他爸爸,他自己也没见过。这一点,是公开的秘密,全院里的大人孩子都知道。
②当时,学校里流行唱一首名字叫《我是一个黑孩子》的歌,其中有这样一句歌词:“我是一个黑孩子,我的家在黑非洲。”我给改了词儿:“我是一个黑孩子,我的家不知在何处……”这里黑孩子的“黑”不是黑人的“黑”,而是找不着主儿即“私生子”的意思。我故意唱给大华听,很快就传开了,全院的孩子见到大华,都齐声唱这句词儿。现在想想,小孩子的是非好恶就是这样的简单,又是这样的偏颇,真的是欺负人家大华。
③大华比我高两年级,那时上小学五年级,长得很壮,论打架,我是打不过他的。之所以敢这样有恃无恐地欺负他,是因为他的小姑脾气很烈,管他很严,如果知道他在外面和哪个孩子打架了,不问青红皂白,总是要让他先从他家的胆瓶里取出鸡毛掸子,交给她,然后撅着屁股,结结实实挨一顿揍。
④我和大华唯一一次动手打架,是在一天放学之后。因为被老师留下训话,出校门时天已经黑了。从学校到我们大院,要经过一条胡同,胡同里有一块刻着“泰山石敢当”的大石碑。由于胡同里没有路灯,漆黑一片,经过那块石碑的时候,突然从后面蹿出一个人影,饿虎扑食一般,就把我按倒在地上,然后一痛拳头如雨,打得我鼻青脸肿,鼻子流出了血。等我从地上爬起来,人影早没有了。但我知道除了大华,不会有别人。
⑤我们两人之间的仇,因为一句歌词,也因为这一场架,算是打上了一个死结。从那以后,我们彼此再也不说话,即使迎面走过,也像不认识一样,擦肩而过。
⑥没有想到,第二年的夏天,我的母亲突然去世了。父亲回老家沧县给我找了个后妈。一下子,全院的形势发生了逆转,原来跟着我一起冲着大华唱“我是一个黑孩子,我的家不知在何处”的孩子们,开始齐刷刷地对我唱起他们新改编的歌谣:“小白菜呀,地里黄哟;有个孩子,没有娘哟……”
⑦我发现,唯一没有对我唱这个歌的,竟然是大华!
⑧我很想和他说话,不提过去的事,只是聊聊乒乓球,说说游泳世界冠军就好。好几次,碰到一起了,却还是开不了口。再次擦肩而过的时候,我看见他的眉毛往上挑了挑,嘴唇动了动。
⑨一直到我上了中学,和他一所学校,参加了学校的游泳队,由于他比我高两年级,老师指派他教我总也学不规范的仰泳动作,我们才第一次开口说话。这一说话,就像开了闸的水,止不住地往下流。过去那点儿事,就像沙子被水冲得无影无踪,我们一下子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童年的心思,有时就是这样窄小如韭菜叶,有时又是这样没心没肺,把什么都抛到脑后。只是,我们都小心翼翼地,谁也不去碰往事,谁也不去提私生子或后妈这令人厌烦的词眼儿。
⑩大华上高一那年春天,他的小姑突然病故,他的生母从山西赶来,要带着他回山西。那天放学回家,刚看见他的生母,他扭头就跑,一直跑到护城河边。他的生母,还有大院好多人都跑了过去,却只看见河边上大华的书包和一双白力士鞋,不见他的人影。大家沿河喊他的名字,一直喊到了晚上,也再没有见他的人影。大华的生母一下子就哭了起来,大家也都以为大华是投河自尽了。
⑪我不信。我知道大华的水性很好,他要是真的想不开,也不会选择投水。夜里,我一个人又跑到护城河边,河水很平静,没有一点儿波纹。我在河边站了很久,突然,我憋足了一口气,双手在嘴边围成一个喇叭,冲着河水大喊了一声:大华!没有任何反应。我又喊了第二声:大华!只有我自己的回声。心里悄悄想,事不过三,我再喊一声,大华,你可一定得出来呀!我第三声大华落了地,依然没有回应,一下子透心凉,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忍不住哇哇地哭了。
⑫就在这时候,河水有了哗哗的响声,一个人影已经游到河中心,笔直地向我游来。我一眼看出来,是大华!
⑬我知道,我们的友情,从这时候才是真正的开始。
⑭一直到现在,只要我们彼此谁有点儿什么事情,不用开口,就像真的有什么心理感应一样,保证对方会在第一时间出现在面前。我们两人都相信,这不是什么神奇,是真实的存在。这个真实就是友情。罗曼•罗兰曾经讲过,人的一辈子不会有那么多所谓的朋友,但真正的朋友,一个就足够。
(选文有改动)
①篡改歌词,欺负大华→②→③母亲去世,遭受欺负→④→⑤深夜寻友,找到大华
①我发现,唯一没有对我唱这个歌的,竟然是大华!
②夜里,我一个人又跑到护城河边,河水很平静,没有一点儿波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