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说碧绿的菜畦,光滑的石井栏,高大的皂荚树,紫红的桑椹;也不必说鸣蝉在树叶里长吟,肥胖的黄蜂伏在菜花上,轻捷的叫天子(云雀)忽然从草间直窜向云霄里去了。单是周围的短短的泥墙根一带,就有无限趣味。油蛉在这里低唱,蟋蟀们在这里弹琴。翻开断砖来,有时会遇见蜈蚣;还有斑蝥,倘若用手指按住它的脊梁,便会拍的一声,从后窍喷出一阵烟雾。何首乌藤和木莲藤缠络着,木莲有莲房一般的果实,何首乌有拥肿的根。有人说,何首乌根是有像人形的,吃了便可以成仙,我于是常常拔它起来,牵连不断地拔起来,也曾因此弄坏了泥墙,却从来没有见过有一块根像人样。如果不怕刺,还可以摘到覆盆子,像小珊瑚珠攒成的小球,又酸又甜,色味都比桑椹要好得远。
①写视觉的:。
②写听觉的:。
③写味觉的:。
④写触觉的:。
①肥胖的黄蜂伏(停)在菜花上。
②轻捷的叫天子(云雀)忽然从草间直窜(飞)向云霄里去了。
酿泉
苏沧桑
①冬至后小寒前的一个清晨,明强带着我从楚门镇出发进山谷,沿山路盘旋而上。那个小小的酿酒坊,就窝在山坳一棵巨大的香樟树下。
②做酒人在木蒸桶底部摊上一块白纱布,倒入浸好的糯米,盖上竹斗笠,打开一大早就开烧的锅炉,蒸汽从木蒸桶下汹涌而上,将糯米“炊”熟,黏度恰到好处。炊饭,拉开了山里村冬酿的序幕。
③酿酒坊的老师傅伊海说,要雪白的糯米,一粒坏米都不要。
④酿酒坊的总管灵江点点头,对,雪白的糯米,宁可贵点。
⑤泉水在一道斜坡下面,一眼泉亘古不断,冬酿用的就是这眼泉。
⑥伊海、灵江、全于等七个做酒汉子,在热气蒸腾里默默配合着,最大的七十岁,最小的四十九岁。灵江将铁锹斜插进糯米饭里,用力抬起,翻倒进大木桶里。铁锹收回,在一旁的小水桶里蜻蜓点水般地浸一下,以免糯米太黏,接着又插进糯米饭里。如此反复,使的是巧劲,从六点到十一点,一刻不停。全于用小水桶舀起泉水,淋在糯米饭上,要五桶半冷水,然后舀起温水再淋四遍。他个子高,拎起水桶看着挺省力,但喧嚣的蒸汽声里,还是能听见他气喘吁吁。
⑦米好水好,还要手艺好。最要紧的是拌曲。
⑧永青伸出粗壮的手臂,将酒母撒到糯米饭上,然后一把一把将糯米饭搂近自己,用手掌连同手腕不停翻炒、抖洒,将结团的饭团揉松。接着,他将糯米饭从缸底沿着缸身搭好,用竹刷子刷平,湿漉漉的糯米饭服服帖帖。然后,他在缸底掏出一个小碗大的窝,轻轻盖上稻草盖子。
⑨月亮挂在大樟树上,小屋通往酿酒坊的斜坡上,走来酿酒坊唯一的守夜人,六十九岁的伊海。他走进酿酒坊,蹲下身子,将耳朵贴近发酵缸,一个缸一个缸地听,捕捉着每一个细微的声音——醪①液的发酵声,是那种“节节声”,像初春小雨打在树叶上,很细很急。如果缸料厚了,温度高了,“节节声”便变得波涛汹涌,他就赶紧打开稻草盖子,耙几下,把气排出去。发酵期间的搅拌冷却,俗称“开耙”,是整个酿酒工艺中的关键。一共二十几个缸,耙个把钟头,然后回小屋睡一会儿。有时,醪液泛出酒缸,都来不及舀,他就得每一个钟头都爬起来照看。等酒缸里“潜实”了,他的心才安稳,这时天也亮了。
⑩不做酒时,伊海种花。 他将一个个废酒坛叠在一起,下面拉个洞,满上土,从山里挖点野花,问农家讨点花技,或从家里找点花籽。家里有一棵龙柏,是他从山里挖来的,种了十五年,一有空,他就修修剪剪,楚门镇来人想买,他不卖。
⑪糯米完成发酵后,抽灌到巨型酿罐里。三四十天后,先是变成豆青色,再变成琥珀色,变成金黄色则最好。
⑫一日清晨,一只装清酒的井,泛着微微寒光,蓬勃的香气穿透寒意沁人肺腑。伊海捻着酒舀三米长的铁丝长柄,将酒舀伸进埋在地下的酒井里,这是一舀新酒。
⑬老章是这七个汉子的老板,但他却时常羡慕这帮老哥们,又恨他们啥都不着急。老章现在做物流了,但放不下酿酒坊,有时会陪明强过来看看。他俩联手把家乡山里村打造成了游客蜂拥而至的世外桃源。山民们得了实惠,常常念叨他们。老章想在镇上开个卖酒的店,把山里村的好酒和好山水分享给更多的人。
⑭做酒的汉子们不关心卖酒的事,只管老老实实把酒做好。
⑮老章走,上斜坡,踏过大樟树覆在地上的影子,听见了汉子们喧腾的笑声,正在老去的他们,快活得却像一群少年。
⑯老章想,日子不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吗?
(选自《人民日报》,有删改)
[注]①醪(láo):未滤出渣子的酒;浊酒。
浸米→→人桶→→发酵(开耙)→→人井
⑴为第⑫段加点词“蓬勃"写一段赏析性批注。
⑵结合本文⑬~⑯段,说说老章是一个怎样的人。
[链接材料]长的草里是不去的,因为相传这园里有一条很大的赤练蛇。
长妈妈曾经讲给我一个故事听:先前,有一个读书人住在古庙里用功,晚间,在院子里纳凉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在叫他。……后来,老和尚说,这是飞蜈蚣,它能吸蛇的脑髓,美女蛇就被它治死了。
结末的教训是:所以倘有陌生的声音叫你的名字,你万不可答应他。
(《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
有人认为,链接材料和本文第①段在各自的文章中无关紧要,都可以删除。你不赞同这种观
点,请分别陈述理由。
链接材料:。
本文第⑩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