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料一 河畔婉转的雎鸠、白露时节的蒹葭;采菊东篱的悠然、带月荷锄的自在;石壕村中的夜啼、“安得广厦千万间”的呼声……时间的长河,奔涌不息,五千年的文化,源远流长。
材料二 国学经典是民族文化的瑰宝,在历史的星空里闪耀着智慧的光芒。穿越时空,国学将千年积淀的智慧生存法则呈现给世人。国学要真正发挥作用,只有活学活用,把理论与客观实际紧密联系,才能智慧地解决生活和学习中遇到的各种困
父女情缘
朱会鑫
林静是一个跛足女孩,周末放学,她看见一辆出租车停在那里。她走过去,腼腆地对司机说:“师傅,我想坐您的车。就一站地,行吗?”林静言辞恳切,司机同意了。
车子没走多远,她忽然红着脸说:“师傅,我只有三元钱,就坐半站地吧。”郝师傅从后视镜里看着林静,笑着说:“够了。你是第一次坐叔叔的车,叔叔今天给你打六折。”
林静在公交站下了车,深深鞠了一躬。郝师傅看着她一瘸一拐的背影,心里涌起一丝莫名的酸楚。
那一日,林静背着比往常更重的书包上了郝师傅的车,她心事重重地说:“师傅,我已经毕业了,这是最后一次坐您的车了。”
郝师傅( )说:“我知道,我希望你以后还能来坐叔叔的车,今天叔叔送你回家!”
郝师傅把林静送到了家门口。然后捧出一只弥勒佛储蓄罐,说:“这是送你的礼物,希望你笑口常开!”
林静接过礼物,朝着郝师傅鞠了一躬。看着林静一瘸一拐地走进居民小区,郝师傅失神地愣在那儿。
十年过去了,这天,郝师傅正擦着车,忽然听到电台在播出一则“寻人启事”,有人在找他!郝师傅和电台联系后,见到了寻人者——林静。初见之时,郝师傅已经不敢相认。林静向郝师傅讲述了那段难忘的经历。
林静的父亲也是一名出租车司机,每逢周末放学,父亲都会开车接她回家。那年,一家人回老家过年,父亲的车不慎与一辆大货车相撞,父亲当场身亡。
回到学校的林静,周末放学时,会习惯性地在校门口张望,直到有一天,她看到父亲生前开的那辆出租车就停在路边,她觉得父亲又来接自己了!
从此,林静每星期都省下三元钱,为的是在那短短的一站地享受重拾父亲的温暖。郝师傅听了鼻子一酸。
林静从手提包里拿出弥勒佛储蓄罐:“您知道吗?这些年它伴我走过了无数风风雨雨,十年前我把愿望储存在这里面,现在终于找到您了……”
“哦,”郝师傅似有所悟地说,“叔叔也把自己的愿望装在这罐子里了,当时希望你能打开看看,然后给叔叔回复呢。”
林静闻言,急忙将储蓄罐口朝下摇晃了好一阵子,倒出一张纸条和一个折叠的纸片。
郝师傅和林静( )分别拿起了纸条和纸片。
郝师傅凝神一望,只见纸条上写着两行娟秀的小字:郝师傅,我可以喊你一声爸爸吗?希望有一天我们再相见时,我能成为你引以为傲的女儿。
林静( )展开纸片,是张存款单!存款单背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孩子,这是你这几年坐车的钱和我女儿生前的零花钱,看到你,我就好像看到了我的女儿,你愿意做我的女儿吗?
郝师傅和林静霎时泪眼模糊,不约而同地拥抱在一起,林静把头伏在郝师傅的肩上喃喃地呼唤着:“爸,爸爸……”一时间,郝师傅哭了。
(选自《意林·少年版》2016.1)
老海棠树
史铁生
①如果可能,如果有一块空地,不论窗前屋后,要是能随我的心愿种点什么,我就种两棵树:一棵合欢,纪念母亲;一棵海棠,纪念我的奶奶。
②奶奶,和一棵老海棠树,在我的记忆里不能分开,好像她们从来就在一起。
③老海棠树有两条粗壮的枝丫,弯曲如一把躺椅,小时候我常爬上去,一天一天地就在那儿玩。奶奶在树下喊:“下来,下来吧,你就这么一天到晚呆在上头不下来了?”是的,我在那儿看小人书,用弹弓向四处射击,甚至在那儿写作业。“饭也在上头吃吗?”对,在上头吃。奶奶把盛好的饭菜举过头顶,我两腿攀紧枝丫,一个海底捞月把碗筷接上来。“觉呢,也在上头睡?”没错。四周是花香,是蜂鸣,春风拂面,是沾衣不染海棠的花雨。奶奶站在地上,站在屋前,站在老海棠树下,望着我……
④春天,老海棠树摇动满树繁花,摇落一地雪似的花瓣。我记得奶奶坐在树下糊纸袋,不时地冲我唠叨:“就不下来帮帮我?你那小手儿糊得多快!”我在树上东一句西一句地唱歌。奶奶又说:“我求过你吗?这回活儿紧!”我说:“我爸我妈根本就不想让您糊那破玩意儿,是您自己非要这么累!”奶奶于是不再吭声,直了直腰,又凝神糊她的纸袋。
⑤或者夏天,老海棠树枝繁叶茂,奶奶坐在树下的浓荫里,又不知从哪儿找来了补花的活儿,戴着老花镜,埋头于床单或被罩,一针一线地缝。天色暗下来时她冲我喊:“你就不能劳驾去洗洗菜?没见我忙不过来吗?”我跳下树,洗菜,胡乱一洗了事。奶奶生气了:“你们上班上学,就是这么糊弄?”奶奶把手里的活儿推开,一边重新洗菜一边说:“我就一辈子得给你们做饭?就不能有我自己的工作?”这回是我不再吭声。
⑥有年秋天,老海棠树照旧果实累累,落叶纷纷。那时我大些了,在外工作,从陕北回来看她,奶奶已经腰弯背驼。早晨,天还昏暗,奶奶就起来去扫院子,“唰啦唰啦”的声音把我惊醒,我赶紧跑出去:“您歇着吧,我来,保证用不了三分钟。”可这回奶奶不要我帮:“你刚回来,去歇息着吧。”
⑦冬天,窗外,风中,老海棠树枯干的枝条敲打着屋檐,磨擦着窗棂。奶奶常常在灯下学习。她曾经读一本《扫盲识字课本》,再后来是一字一句地念报纸上的头版新闻。那一回,奶奶举着一张报纸,小心地凑到我跟前:“这一段,你给我说说,到底什么意思?”我看也不看地就回答:“不知道。再说,您学那玩意儿有用吗?”奶奶立刻不语,唯低头盯着那张报纸,半天目光都不移动。我的心一下子收紧,但知已无法弥补。“奶奶。”“奶奶!”“奶奶——”我记得她终于抬起头时,眼里竟无对我的责备。
⑧如今,奶奶已离我而去。而在我的梦里,我的祈祷中,老海棠树也便随之飘然而去,跟随着奶奶,陪伴着她,围拢着她;奶奶坐在满树的繁花中,满地的浓荫里,望着我,或不时地要我给她说说:“这一段到底是什么意思?”——这形象,逐年地定格成我的思念,和我永生的痛悔。
奶奶把手里的活儿推开,一边重新洗菜一边说:“我就一辈子得给你们做饭?就不能有我自己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