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小草偷偷地从土里钻出来,嫩嫩的,绿绿的。园子里,田野里,瞧去,一大片一大片满是的。坐着,躺着,打两个滚,踢几脚球,赛几趟跑,捉几回迷藏。风轻悄悄的,草软绵绵的。桃树、杏树、梨树,你不让我,我不让你,都开满了花赶趟儿。红的像火,粉的像霞,白的像雪。花里带着甜味儿:闭了眼,树上仿佛已经满是桃儿、杏儿、梨儿。花下成千成百的蜜蜂嗡嗡地闹着,大小的蝴蝶飞来飞去。野花遍地是:杂样儿,有名字的,没名字的,散在草丛里,像眼睛,像星星,还眨呀眨的。
【乙】春在田畴,松软的泥土散发着清新温润的气息,冬憩后醒来的麦苗儿精神焕发,展现出一派蓬勃盎然的生机;渠水欢唱,如母爱的乳汁,与土地和麦苗的血液水乳交融。春在河畔,鱼虾畅游,蛙鼓抑扬弄喉嗓,柳丝婆娑舞倩影,阳光水波交相辉映,洒落捧捧金和银。春在天空,燕语呢喃,蝴蝶翩跹,风筝高飞,春意弥漫在洁白的云朵间,甜脆笑声穿梭于浩渺的九天。春在果园,红杏流火,桃花漫霞,梨树飞雪,蜂蝶追逐喧嚷,酝酿生活的甘甜和芬芳……
小草偷偷地从土里钻出来,嫩嫩的,绿绿的。
蜂蝶追逐喧嚷 , 酝酿生活的甘甜和芬芳……
春天是一缕轻轻吟唱的暖风,和着声声婉转的鸟语;春天是一束温暖明媚的阳光,吻着馥郁醉人的花香;春天是。
春之怀古
张晓风
①春天必然曾经是这样的:从绿意内敛的山头,一把雪再也撑不住了,扑哧的一声,将冷面笑成花面,一首澌澌然的歌便从云端唱到山麓,从山麓唱到低低的荒村,唱入篱落,唱入一只小鸭的黄蹼,唱入软溶溶的春泥——软如一床新翻的棉被的春泥。
②那样娇,那样敏感,却又那样混沌无涯。一声雷,可以无端地惹哭满天的云;一阵杜鹃啼,可以斗急了一城杜鹃花;一阵风起,每一棵柳都吟出一则则白茫茫、虚飘飘,说也说不清、听也听不清的飞絮,每一丝飞絮都是一株柳的分号。反正,春天就是这样不讲理、没逻辑,而仍可以好得让人心平气和的。
③春天必然曾经是这样的:满塘叶黯花残的枯梗抵死苦守一截老根,北地里千宅万户的屋梁受尽风欺雪压犹自温柔地抱着一团小小的空虚的燕巢。然后,忽然有一天,桃花把所有的山村水廓都攻陷了,柳树把皇室的御沟和民间的江头都控制住了——春天有如旌旗鲜明的王师,因长期虔诚地企盼祝祷而美丽起来。
④而关于春天的名字,必然曾经有这样的一段故事:在《诗经》之前,在《尚书》之前,在仓颉造字之前,一只小羊在啮草时猛然感到的多汁,一个孩子在放风筝时猛然感到的飞腾,一双患风痛的腿在猛然间感到的舒活,千千万万双素手在溪畔在江畔浣纱时所猛然感到的水的血脉……当他们惊讶地奔走互告的时候,他们决定将嘴噘成吹口哨的形状,用一种愉快的耳语的声音来为这季节命名——“春”。
⑤鸟又可以开始丈量天空了。有的负责丈量天的蓝度,有的负责丈量天的透明度,有的负责用那双翼丈量天的高度和深度。而所有的鸟全不是好的数学家,它们吱吱喳喳地算了又算,核了又核,终于还是不敢宣布统计数字。
⑥至于所有的花,已交给蝴蝶去数。所有的蕊,交给蜜蜂去编册。所有的树,交给风去纵宠。而风,交给檐前的老风铃去一一记忆、一一垂询。
⑦春天必然曾经是这样,或者,在什么地方,它仍然是这样的吧?穿越烟囱①与烟囱的黑森林,我想走访那踯躅②在湮远③年代中的春天。
(选自《张晓风散文集》)
【注】①烟囱:文中指工厂向空中排放工业废气的管道。②踯躅:徘徊。文中指停留。③湮远:久远。
示例:在文章第①段中,作者把春雪消融、流水淙淙,想象成白雪像人一样忍俊不禁,出声朗笑,一路欢歌,把春雪融化的景象写活了。
①忽然有一天,桃花把所有的山村水廓都攻陷了。(从加点词运用的角度赏析)
②至于所有的花,已交给蝴蝶去数。所有的蕊,交给蜜蜂去编册。所有的树,交给风去纵宠。(从修辞手法的角度赏析)
例:春风又绿江南岸(视觉角度)
①两个黄鹂鸣翠柳
②踏花归来马蹄香
张望 点缀 不知不觉 莺歌燕舞
万紫千红 眼花缭乱 心旷神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