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料一:怒江东岸的傈僳族村寨拉马底村被怒江一分为二,一条距江面30多米高,100多米长的索道,是来往两地的桥梁。邓前堆是这里的村医,为了给村民治病,28个寒来暑往,不分昼夜,他背着药箱过溜索来往于怒江两岸,奔行于陡峭的山路上,出诊500多次,用艰辛付出换来百姓健康。“我有一点医疗技术,就想干好这份工作。”邓前堆的想法很简单。
材料二: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做出重要指示,要求中宣部、交通部和云南省把宣传先进典型和解决实际问题结合起来,尽快帮助邓前堆实现“希望村子里修一条能通车的桥”的朴实。愿。
材料三:2011年11月23日,云南怒江拉马底“索改桥”工程建成通车。我现在是真正的“随叫随到医生了”。“索道医生”邓前堆一直以来的愿望终于变成现实。过去,靠溜索过江,邓医生从诊所到病人家里至少四小时,而现在只需半小时。
舵 链
舵链断的瞬间,我有些崩溃。舵链一断,我们最后一点生存的希望也就断了。试想, 一个没有舵的小登陆艇,在这七级大风的海上,能挺多久?
司令部安排我去石砬岛年终检查,没想到半路遭遇这种状况。
班长立刻组织抢修舵链,这才发现,几乎不可能。修舵链要从船头的铁柱处下去,可甲板到船头的舱盖上结了厚冰。舱盖是拱形的,十多米长。平时,船一晃,在上面走都很难。现在结了冰,站都站不住,根本别想走过去。班长看着结冰的舱盖请示陪同的马参谋长:“参谋长,过不过?”“怎么过?”“爬!”“多大把握?”“没有。”马参谋长认真看了看班长,重重拍了他一下。
班长立刻转身对兵们吩咐:“我先上。等会儿你们拉住我腰上的绳,一点点放,不能松,也不能紧……”“班长!我先上!”矮个子兵跳出来大叫。“你体格差,我先上。”班长说。“你是班长,你得在这儿指挥!”矮个子兵喊。理由似乎很充分,班长愣了一下。
风在肆虐,刀子般割着人们的脸。
突然,班长叫了起来,矮个子兵已绑着绳子,向船头爬去了。我和马参谋长一个箭步,一起抓住绳子。
空气凝固了,大家紧盯着叉开手脚紧贴舱盖趴着的矮个子兵。冰太滑,戴手套扒不住,他摸索着摘掉手套,用手抠着蠕动爬行。留在冰上的手套随船晃动,忽悠一下滑进了海里,立刻被海浪吞没了。颠簸中,他在舱盖上滑来滑去,好几次都差点儿滑落大海。不知过了多久,他伸手去够船头那根铁柱,大家都屏住呼吸:差一点儿……还差一点儿……就差一点点儿了……他的手终于抓住了铁柱。
他抢修好了舵链,船又继续航行。
矮个子兵把腰上的绳子解下来,准备系到铁柱上,好攀着绳子往回走。突然,一阵狂风吹来,船体猛烈晃动,矮个子兵脚下一滑,手中的救命绳被甩了出去。大家呆住了,没了绳子,他无论如何也回不来了。班长急了,拿起绳子非要送过去。矮个子兵喊:“班长,别过来!”班长喊:“就你那小体格,一会儿就得冻成冰棍儿!”“班长!”矮个子兵大叫,“你要是过来,我就……我就跳下去!”班长蹲下呜呜地哭。“起来!把泪擦掉!”马参谋长喝道,“你跟他喊话,不许停。”“是!”班长抹把泪,立即与矮个子兵对喊起来。刚开始,矮个子兵声音还挺正常,过了一会儿,声音就开始发颤了,而且半天回一句。班长赶紧喊:“咱们唱个歌吧!”说着领头唱起来,“咱当兵的人……”“有啥不一样……”矮个子兵马上跟着唱。“只因为我们都穿着朴实的军装……”大家都唱起来。
我们嚎叫着唱了一遍又一遍,早已不知道哪句是头哪句是尾。我们停不下来,也不敢停下来。直到马参谋长暴怒地吼叫起来,我们才戛然而止。矮个子兵不知何时已停止了唱歌,头耷拉着。马参谋长对着他喊:“你抬起头!只抬一下头就行! ……请你抬头看着我!看我在干什么?”矮个子兵的头终于慢慢抬了起来。班长哭喊:“你看呀,参谋长给你敬礼呢!你抬头看看,大家都给你敬礼呢!”一只只手臂举了起来,一个个标准的军礼,向着矮个子兵,向着前方这面在狂风恶浪中迎风屹立的“人旗”。马参谋长喊道:“你看好了,我在给你敬礼。按条令要求,你应该向我行注目礼。首长的手不放下,你的目光就不能离开!你得抬头看着我,不许低头!”矮个子兵果然一直抬着头,一直看着马参谋长。两颗泪珠沿着马参谋长僵硬的面颊滚落下来。
一条迎风破浪的船上,一个身材瘦小的士兵双手紧攀铁柱,旗帜般立于船头之上,海风鼓荡他的衣襟,发出哗啦啦的声响。眼前这幅高扬着“人旗”的画面,永远地刻进了我的脑海。
到了石砬岛,我们抬着矮个子兵直奔医院。他很快缓了过来,但双手已严重冻伤。
一条迎风破浪的船上,一个身材瘦小的士兵双手紧攀铁柱,旗帜般立于船头之上,海风鼓荡他的衣襟,发出哗啦啦的声响。眼前这幅高扬着“人旗”的画面,永远地刻进了我的脑海。
到了石砬岛,我们抬着矮个子兵直奔医院。他很快缓了过来,但双手已严重冻伤。
第二天,风停了,我乘艇返航。结冰的舱盖在阳光下格外刺眼,矮个子兵正看着舱盖发呆。我说:“想什么呢?”“我总忍不住想,我要是掉海里了,我妈可咋办?”他声音有些发抖,竟流下泪来。我轻声问:“那你还要坚持上?”“不上咋办?舵链要是不接上,就得任船在海上漂了,总不能眼瞅着船翻了吧?”
望着他缠满纱布的双手,我的眼睛湿润了……
(作者:马晓丽。有删改)
舵链断了,众人遇险→①→舵链修好,小艇继续前行→②→众人想方设法帮助矮个子兵→③
关内容简要分析。
刷子李
冯骥才
①码头上的人,全是硬碰硬。手艺人靠的是手,手上就必得有绝活。有绝活的,吃荤,亮堂,站在大街中央;没能耐的,吃素,发蔫,靠边待着。这一套可不是谁家定的,它地地道道是码头上的一种活法。自来唱大戏的,都讲究闯天津码头。天津人迷戏也懂戏,眼刁耳尖,褒贬分明。戏唱得好,下边叫好捧场,像见到皇上,不少名角便打天津唱红唱紫、大红大紫;可要是稀松平常,要哪没哪,戏唱砸了,下边一准起哄喝倒彩,弄不好茶碗扔上去,茶叶沫子沾满戏袍和胡须上。天下看戏,哪儿也没天津倒好叫得厉害。您别说不好,这一来也就练出不少能人来。各行各业,全有几个本领齐天的活神仙。刻砖刘、泥人张、风筝魏、机器王、刷子李等。天津人好把这种人的姓,和他们拿手擅长的行当连在一起称呼。
②刷子李是河北大街一家营造厂的师傅。专干粉刷一行,别的不干。他要是给您刷好一间屋子,屋里什么都甭放,单坐着,就赛升天一般美。最让人叫绝的是,他刷浆时必穿一身黑,干完活,身上没有一个白点。别不信!他还给自己立下一个规矩,只要身上有白点,白刷不要钱。倘若没这本事,他不早饿成干儿了?这等传说,你说神不神!
③这一年的一天,刷子李收个徒弟叫曹小三。当徒弟的开头都是端茶、点烟,跟在屁股后边提东西。曹小三当然早就听说过师傅那手绝活,一直半信半疑,这回非要亲眼瞧瞧。
④那天,头一次跟师傅出去干活,到英租界镇南道给李善人新造的洋房刷浆。到了那儿,看刷子李跟管事的人一谈,才知道师傅派头十足。照他的规矩一天只刷一间屋子。这洋楼大小九间屋,得刷九天。干活前,他把随身带的一个四四方方的小包袱打开,果然一身黑衣黑裤,一双黑布鞋。穿上这身黑,就好像跟地上一桶白浆较上了劲。
⑤一间屋子,一个屋顶四面墙,先刷屋顶后刷墙。顶子尤其难刷,蘸了稀溜溜粉浆的板刷往上一举,谁能一滴不掉?一掉准掉在身上。可刷子李一举刷子,就好似没有蘸浆。但刷子划过屋顶,立时匀匀实实一道白,白得透亮,白得清爽。有人说这蘸浆的手法有高招,有人说这调浆的配料有秘方。曹小三哪里看得出来?只见师傅的手臂悠然摆来,悠然摆去,好像伴着鼓点,和着琴音,每一摆刷,那长长的带浆的毛刷便在墙面“啪”地清脆一响,极是好听。啪啪声里,一道道浆,衔接得天衣无缝,刷过去的墙面,真好比平平整整打开一面雪白的屏障。可是曹小三最关心的还是刷子李身上到底有没有白点。
⑥刷子李干活还有个规矩。每刷完一面墙,必得在凳子上坐一大会儿,抽一袋烟,喝一碗茶,再刷下一面墙。此刻,曹小三借着给师傅倒水点烟的机会,拿目光仔细搜索刷子李的全身。每一面墙刷完,他搜索一遍。居然连一个芝麻大小的粉点也没发现。他真觉得这身黑色的衣服有种神圣不可侵犯的威严。
⑦可是,当刷子李刷完最后一面墙,坐下来,曹小三给他点烟时,竟然瞧见刷子李裤子上出现一个白点,黄豆大小。黑中白,比白中黑更扎眼。完了!师傅露馅了,他不是神仙,往日传说中那如山般的形象轰然倒去。但他怕师傅难堪,不敢说,也不敢看,可忍不住还要扫一眼。
⑧这时候,刷子李忽然朝他说话:“小三,你瞧见我裤子上的白点了吧。你以为师傅的能耐有假,名气有诈,是吧?傻小子,你再细瞧瞧吧——”
⑨说着,刷子李手指捏着裤子轻轻往上一提,那白点即刻没了。再一松手,白点又出现。奇了!他凑上脸用神再瞧,那白点原是一个小洞!刚才抽烟时不小心烧的。里边的白衬裤打小洞透出来,看上去就跟粉浆落上去的白点一模一样!
⑩刷子李看着曹小三发怔发傻的模样,笑道:“你以为人家的名气全是虚的?那你是在骗自己。好好学本事吧!”
⑪曹小三学徒头一天,见到听到学到的,恐怕别人一辈子也未准明白呢!
(有删改)
①此刻,曹小三借着给师父倒水点烟的机会,拿目光仔细搜索刷子李的全身。
②但他怕师傅难堪,不敢说,也不敢看,可忍不住还要扫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