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有人问三仙姑是从哪里学来这套装神弄鬼的本领,她讳莫如深 , 闭口不谈。
②他写文章从来都是一气呵成,古人所言的倚马可待 , 大概就是用来形容他的吧。
③她武艺高强,从小就穷兵黩武 , 经过长达几十年的磨炼才出师。
④我走进黄新家没多久,就有几十个白鬼蹑手蹑脚地从四面包围了黄新家的窝棚。
⑤有关校园暴力事件的报道可谓连篇累牍 , 可是读者更关心消除这一现象的措施。
⑥这天夜里,城里弥漫着一种莫名其妙的躁动和不安。
⑦我军阵地犹如铜墙铁壁 , 敌人是攻不破的。
⑧时隔七十年,邱思华回到爷爷家的老洋房,只见蓬蒿满径 , 瓦砾遍地,心生几许伤感之意。
⑨赵子龙在战场上纵横捭阖 , 杀了个三进三出,如入无人之境。
⑩元宵节上,秧歌、舞狮、旱船、腰鼓等节目精彩纷呈,众多市民驻足观赏,拍手称快。
王愿坚善于通过故事来描绘革命者崇高的思想情操,写出他们对自己子女、亲属的深切感情,表现无产阶级的人性美和人情美。他在塑造人物时,对人物性格的形成和发展一般都不作全面的历史的____,善于“捕捉性格发出耀眼光辉的那一刹那”。照我们的理解,这光辉的一刹那常常表现为革命者面临生离死别时所____出的精神火花,作者对此作了____的描绘,从而取得了强烈的艺术效果。谁能忘掉黄新在被捕前同小妞儿的亲切吻别和她在关键时刻所说的一句语带双关的话:“孩子,好好听妈妈的话”,这不但是她对藏在阁楼上的联络员的隐含的暗示,也是对亲生孩子的最后一次嘱咐。母子间的深情,革命者对党的崇敬热爱,两种情感在这里____,吻合无间。
战争和农村题材,是中国文学的重镇,孙犁的创作与这两个题材____。但除极少作品外,大都被排斥在文学史论述的“主流”之外。虽然茅盾站出来说表现战争和土地问题这类____的主题,“除了常见的慷慨激昂笔调,还可以有其他风格”。的确,文学本无题材大小之分,且都有各自的出发和抵达,但孙犁另辟蹊径,以“牧歌”方式处置战争土地题材,向人性和人情的深层结构开掘,还是被挤到文学的边缘,受到冷落。
然而,时间是个裁判者,当年有些“主流”作品逐渐被读者淡忘,而与文学主流话语疏离,拥抱生活,拥抱大地,拥抱人民而获得文学价值的孙犁的作品,留下了人间真气,留下荷花淀派的趣味风神,留下了一个战士作家的精神____,而经久弥香,风情益增。
孙犁一生漠于人世,拒绝参加无聊的社会活动,真正做到知行合一,严格恪守“文人宜散不宜聚”的信条,闭门谢客,苦读诗书,伏案创作,安放自己那颗纯净、高远之心。他一生虽____,远离尘世,但他的葬礼,却声动津门,人们不会忘记这位中国文化塑造的中国文人的优美人格和他的文化风神。
党费(节选)
王愿坚
过了半个多月,听说白匪对“并村”以后的群众斗争开始注意了,并且利用个别动摇分子破坏我们,有一两个村里的党的组织受了些损失。于是我又带着新的指示来到了八角坳。
一到黄新同志的门口,我按她说的,顺着墙缝朝里瞅了瞅。灯影里,她正忙着呢。屋里地上摆着好几堆腌好的咸菜,她把这各种各样的菜理好了,放进一个箩筐里。一边整着,一边哄孩子:“乖妞子,咱不要,这是妈要拿去卖的,等妈卖了菜,赚了钱,给你买个大烧饼……”
妞儿不如大人经折磨,比她妈瘦得还厉害。大概也是轻易不大见油盐,两个大眼轱辘轱辘地瞪着那一堆堆的咸菜,馋得不住地咂嘴巴。她爬到那个空空的破坛子口上,把干瘦的小手伸进坛子里去,用指头蘸点盐水,填到口里吮着,最后忍不住竟伸手抓了一根腌豆角,就往嘴里填。她妈一扭头看见了,瞅了瞅孩子,又瞅了瞅箩筐里的菜,忙伸手把那根菜拿过来。孩子哇的一声哭了。
看了这情景,我直觉得鼻子尖儿一酸一酸的,我再也憋不住了,就敲了门进去,说:“阿嫂,你这就不对了,要卖嘛,自己的孩子吃根菜也算不了啥,别屈了孩子!”
她长抽了一口气说:“老程啊,你寻思我当真是要卖?这是我们几个党员凑合着腌了这点咸菜,想交给党算作党费,兴许能给山上的同志们解决点困难。”
我想起来了,第一次接头时碰到她们在摘青菜,就是这咸菜啊!
这时,忽然门外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一个人跑到门口,急乎乎地说:“阿嫂,快,快开拉开门一看,原来就是第一次来时见到的摘菜的一个妇女。她气喘吁吁地说:“有人走漏了消息!说山上来了人,现在,白鬼来搜人了,快想办法吧!”
我一听有情况,忙说:“我走!”
黄新一把拉住我说:“人家来搜人,还不围个风雨不透?快想法隐蔽起来!”
可是怕连累了她,我还想甩开她往外走。她一霎间变得严肃起来,斩钉截铁地说:“按地下工作的纪律,在这里你得听我管!为了党,你得活着!”她指了指阁楼说:“快上去躲起来,不管出了什么事也不要动,一切有我应付!”
街上吆喝声、脚步声越来越近了。我上了阁楼,从楼板缝儿里看见她把菜筐子用草盖了盖,很快地抱起孩子亲了亲,把孩子放在地铺上,又霍地转过身来,朝着我说“程同志,敌人已经发觉了,看样子是逃不脱这一关了,万一我有个什么好歹,八角坳的党组织还在,反‘夺田’已经布置好了,我们能搞起来!”她指了指那筐咸菜,又说:“你可要想着把这些菜带上山去,这是我们缴的党费!”
停了一会儿,她侧耳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又说话了:“孩子,要是你能带,也托你带上山去,将来咱们的红军打回来,把她交给卢进勇同志。”话又停了,大概她的心绪激动得很厉害,“还有,上次托你缴的钱,和我的党证,也一起带去。我把它放在砂罐里,你千万记着带走!”
话刚完,白鬼子已经赶到门口了。她连忙转过身来,搂着孩子坐下,慢条斯理地理着孩子的头发。四五个白鬼闯进来,劈胸揪住了她问:“山上来的人在哪儿?”
她摇摇头:“不知道!”
白鬼们在屋里翻了一阵,忽然一个家伙发现了那一箩筐咸菜,一脚把箩筐踢翻,咸菜全撒了。白鬼用刺刀拔着咸菜,问:“这咸菜是哪来的?”
“自己的!”
“自己的?干嘛有这么多的颜色!这不是凑了来往山上送的?”那家伙打量了一下屋子,命令其他白鬼说:“给我翻!”
这时,只听得她大声地说:“知道了还问什么!”她猛地一挣跑到了门口,直着嗓子喊:“程同志,往西跑啊!”
两个白匪跑出去,一阵脚步声往西去了,剩下的两个白匪扭住她就往外走。
现在眼看她被抓走了,我能眼看着让别人替我去牺牲?我得去!凭我这身板,赤手空拳也干个够本!我刚打算往下跳,只见她扭回头来,两眼直盯着被惊呆了的孩子,拉长了声音说:“孩子,好好地听妈妈的话啊!”这是我听到她最后的一句话。这句话使我想到刚才发生情况时她说的话,我用力抑制住了冲动。
当天晚上,我把孩子哄得不哭了,收拾了咸菜,从砂罐里菜窝窝底下找到了黄新同志的党证和那一块银洋,把孩子也放到一个箩筐里,一头是菜一头是孩子,挑着上山了。
见了魏政委。他把孩子揽到怀里,听我汇报。他详细地研究了八角坳的情况以后,按照往常做的那样,在登记党费的本子上端端正正地写上:黄新同志1934年11月21日缴到党费……
他写不下去了,久久地抚摸着孩子的头,看着面前的党证和咸菜。然后掏出手巾,蘸着草叶上的露水,轻轻地,轻轻地把孩子脸上的泪痕擦去。在黄新的名字下面,他再也没有写出党费的数目。
(有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