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颂
新时代的好人啊
你那默默奉献的身影
就是我们生活的暖阳
你那勇敢冲锋的英姿
就是时代最美的
有一天,我在家听到打门,开门看见老王直僵僵地镶嵌在门框里。往常他坐在蹬三轮的座上,或抱着冰伛着身子进我家来,不显得那么高。也许他平时不那么瘦,也不那么直僵僵的。他面如死灰,两只眼上都结着一层翳,分不清哪一只瞎,哪一只不瞎。说得可笑些,他简直像棺材里倒出来的,就像我想象里的僵尸,骷髅上绷着一层枯黄的干皮,打上一棍就会散成一堆白骨。我吃惊地说:“啊呀,老王,你好些了吗?”
他“嗯”了一声,直着脚往里走,对我伸出两手。他一手提着个瓶子,一手提着一包东西。
我忙去接。瓶子里是香油,包裹里是鸡蛋。我记不清是十个还是二十个,因为在我记忆里多得数不完。我也记不起他是怎么说的,反正意思很明白,那是他送我们的。
我强笑说:“老王,这么新鲜的大鸡蛋,都给我们吃?”
他只说:“我不吃。”
我谢了他的好香油,谢了他的大鸡蛋,然后转身进屋去。他赶忙止住我说:“我不是要钱。”
我也赶忙解释:“我知道,我知道——不过你既然来了,就免得托人捎了。”
他也许觉得我这话有理,站着等我。
我把他包鸡蛋的一方灰不灰、蓝不蓝的方格子破布叠好还他。他一手拿着布,一手攥着钱,滞笨地转过身子。我忙去给他开了门,站在楼梯口,看他直着脚一级一级下楼去,直担心他半楼梯摔倒。等到听不见脚步声,我回屋才感到抱歉,没请他坐坐喝口茶水。可是我害怕得糊涂了。那直僵僵的身体好像不能坐,稍一弯曲就会散成一堆骨头。我不能想象他是怎么回家的。
老 王
潘木易
前几天,和我弟去仙桃,在新华书店碰到了以前高三班的两个同学,聊天中,我们谈到了老王,听同学说他退休了,我下意识惊了一下,但还是觉得这也许是一件好事,现在的学生这么闹,像老王这把上了年纪的人也管不过来了,退休,对于他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做自己喜欢做的事了。
老王,我们班主任,老王是外号,其实他的名字叫王建益,只是我们习惯了这样叫他,久而久之,就改不了口了。他是我们的语文老师,同时也是《沔城诗联》的编委之一。因为《沔城诗联》和我们学校一直有合作,书上还发表过我们学校学生的作品,当然也少不了他的诗作了。他常常把他发表的诗作拿到班上来展示,还声情并茂地朗读,在我们面前显摆。他带过清华班,因为沔城高中一贯的传统,老师和学生是同步的,他还没有教过我,但我却听说过他。听同学说,他在班里的人气一直都不怎么好,当然在我们班也一样。看看我们班级群上写的你就知道了——高三<六>班的精英们是强悍的,老班不可怕,可怕的是再没有像老班那样的人了。我以前也是讨王的一份子,但回过头想他对我还真好......
说起他对我的好,还真的挺让我感动的。每次调座位我都坐在前面;要成绩有一点下滑,就会找我谈话;高考前的几次先斩后奏,跑回家,最后都没有请假,他也没对我说什么。我记得最深的一次是我肚子疼,他用自行车推着我去看的医生。因为痛的厉害,所以一直推着……现在回忆起来还是甜甜的。
但要是搁在两年前,事情就180度的大转弯了。印象里,他像足了旧中国时期的老夫子,班上的人都知道,他一发脾气,一拍桌子,我们就会在底下笑。因为都是过不了半盅茶的时间,就隐隐褪去的那种。所以被我们笑侃着称为:“半盅茶的热情”。我们班的同学都不怕他,也许是他管不了班级的主要原因吧。至于其他老师,英语老师被我们气跑了;生物老师仅有的耐心也被我们磨尽了;物理老师和化学老师倒也无所谓;数学老师是偶尔的抱怨,这就是我们当时的班级。老王也算是真的管不住了,高考前夕,也许每个班都有一颗躁动的心吧!现在想想,那时真是太幼稚了,真不知道老王背地里有没有偷偷流过眼泪。但不管几年后,我仍会记得那个老王,那个被我们说成胆小、爱吹牛、好面子却真心诚意为了我们的老王,那个一直只有半盅茶热情的老王,那个总是拿着自己丰功伟绩向我们显摆的老王。不管怎样,谢谢你陪我走过了人生中最青涩的一年,也谢谢那些陪伴我青春年少的三<六>班的全体同学,因为有你们,人生才有美好的回忆,因为有你们,青春才这样让人回忆……
(摘自《散文网》,内容有删改)
内容概括(文中原句) | 情感 变化 |
我以前也是讨王的一份子 | A |
B | 感动 |
现在想想,那时真是太幼稚了 | C |
D | 怀念 |
①所以被我们笑侃着称为:“半盅茶的热情”
②那个总是拿着自己丰功伟绩向我们显摆的老王。
笔下犹能有花开
肖复兴
①秋末冬初,天坛里那排白色的藤萝架,上边的叶子已经落得差不多了。想起春末,一架紫藤花盛开,在风中像翩翩飞舞的紫蝴蝶——还是季节厉害,很快就将人和花雕塑成另外一种模样。
②没事的时候,我爱到这里来画画儿。这里人来人往,坐在藤萝架下,以静观动,能看到不同的人,想象着他们不同的性情和人生。我画画不入流,属于自娱自乐,拿的是一本旧杂志和一支破毛笔,倒也可以随心所欲、笔随意驰。
③那天,我看到我的斜对面坐着一位老太太,个子很高,“体量”很大,头戴一顶棒球帽,还是歪戴着,很俏皮的样子。她穿着一件男士西装,不大合身,有点儿肥大。我猜想那帽子肯定是孩子淘汰下来的,西装不是孩子的就是她家老头儿穿剩下的。老人一般都会这样节省、将就。她身前放着一辆婴儿车,车的样式,得是几十年前的了,或许还是她初当奶奶或姥姥时推过的婴儿车呢。如今的婴儿车已经“废物利用”,变成了她行走的拐杖。车上面放着一个水杯,还有一块厚厚的棉垫,大概是她在天坛里遛弯儿,如果累了,就拿它当坐垫吧。
④老太太长得很精神,眉眼俊朗,我们相对藤萝架,只有几步距离,彼此看得很清楚。我注意观察她,她也时不时地瞄我两眼。我不懂那目光里包含什么意思,是好奇,是不屑?正是中午时分,太阳很暖,透过藤萝残存的叶子,斑斑点点洒落在老太太身上,老太太垂下脑袋,不知在想什么,也没准儿是打瞌睡呢。
⑤我画完了老太太的一幅速写画像,站起来走,路过她身边时,老太太抬起头问了我一句:“刚才是不是在画我?”我像小孩爬上树偷摘枣吃,刚想下来,看见树的主人站在树底下等着我那样,有些束手就擒的感觉。我很尴尬,赶紧坦白:“是画您呢。”然后打开旧杂志递给她看,等待她的评判。她扫了一眼画,便把杂志还给我,没有说一句我画的她到底像还是不像,只说了句:“我也会画画儿。”这话说得有点儿孩子气,有点儿不服气,特别像小时候体育课上跳高,我跳过去了那个高度,另一个同学歪着脑袋说:“我也能跳。”
⑥我赶紧把那本旧杂志递给她,对她说:“您给我画一个。”她接过杂志,又接过笔,说:“我没文化,也没人教过我,我也不会画你画的人,我就爱画花儿。”我指着杂志对她说:“那您就给我画个花儿,就在这上面,随便画。”她拿下笔帽,对我说:“我不会使这种毛笔,我都是拿铅笔画。”我说:“没事的,您随便画就好!”
⑦架不住我一再请求,老太太开始画了。她很快就画出一朵牡丹花,还有两片叶子。每个花瓣都画得很仔细,手一点儿也不抖,我连连夸她:“您画得真好!”她把杂志和笔还给我,说:“好什么呀!不成样子了。以前,我和你一样,也爱到这里画画儿。我家就住在金鱼池,天天都到天坛来。”我说:“您就够棒的了,都多大岁数了呀!”然后我问她有多大岁数了,她反问我:“你猜?”我说:“我看您没到八十岁。”她笑了,伸出手冲我比画:“八十八啦!”
⑧八十八岁了,还能画这么漂亮的花,真让人羡慕。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活到老太太这岁数,能活到这岁数的人,身体是一方面原因,心情和心理是另一方面原因。这么一把年纪了,心未与年俱老,笔下犹能有花开,这样的老人并不多。
⑨那天下午,阳光特别暖。回家路上,总想起老太太和她画的那朵牡丹花,忍不住好几次翻开那本旧杂志来看,心里想:如果我活到老太太这岁数 , 也能画出这么漂亮的花儿来吗?
(选自《北京晚报》2017年12月12日,有删改)
场 景 | 偶遇 老太太 | 画像 被发现 | 老太太 画花儿 | 得知 其年龄 |
“我”的心理 | ① | ② | ③ | ④ |
①我注意观察她,她也时不时地瞄我两眼。
②她扫了一眼画,便把杂志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