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目前,国内学术界对于人工智能写作引发的文学创作危机主要持有两种态度。一种观点认为人工智能无论发展到何种程度,都无法取代人类在文学创作中的主导地位;另一种则认为人工智能的发展可能全面挑战甚至取代人类的创作主体性。两种态度分别反映了主体性与反主体性的两种不同主体观。
②在传统文学理论中,文学创作被视为人类的专属能力,主要是因为它需要创作者具备特殊的心理能力。这些能力包括情感、想象、直觉、灵感和无意识等,这些能力与形象思维紧密相连,不同于理性、逻辑或认知等日常性的思维方式。同时这些心理能力显现出了一种独特性:它们不可被量化、不可被规律化,甚至往往难以被精确描述和再现。正是因为这种非理性特征,文学乃至一切艺术创作才能确立了其独特性。不仅如此,这种非理性的心理能力被认为是人类所独有的一种特殊精神活动。体现在文学创作中,这种独特的精神活动要求创作者通过将内心世界转化为语言文字,创造出独一无二的文学作品。因此,文学创作的特殊性和人类精神活动的特殊性之间存在着一种密切的联系。这种联系不仅体现在创作过程中对非理性思维能力的需求,还反映了文学作品能够触动人类情感和想象力的独特能力。
③事实上,这种文学创作观预设了一个总前提:“人类中心主义”。在这一前提下,文学创作的独特性被视为是人类本质能力的一种体现。于是面对人工智能写作所可能引发的主体性危机,部分学者持乐观态度,认为人工智能虽然给文学创作带来危机,但机器和算法的本质决定了其创作的文本始终无法达到与人类作家作品相同的水平。比如有学者就指出:“人工智能写作与人类写作的本质是迥异的,前者看似自由转换大数据,实质上只是编程规定内的仿制。”这种观点坚守“人类中心主义”的立场,从源头上将人工智能写作与人类创作进行了划界。还有学者对人工智能写作的未来可能性给出了判断,认为人工智能无论如何发展,即使在语言表达上能够做到与人类日常交流别无二致,但在文学创作上却始终无法与人类比肩,人类始终保有文学创作的主体性与自觉性:“从文学语言来看,人工智能难以生成具有‘审美逻辑’的语言。从艺术性来看,人工智能文学产品具有一定的艺术形式,但是却不具有艺术的核心要素,如情感、在场感和超越性,这些要素与生命、身体等联系紧密。..从社会批判角度来看,人工智能艺术进一步发展了机械复制艺术,是技术对艺术的高级整合。这一判断将人工智能锁定在工具层面,否认其超越人类的可能。甚至有学者认为,生成式人工智能会导致“人文空心化和技术垄断”。然而正如王峰所说:“人文学者们出于人工智能与人类创造在过程上或者在机制上完全相异的表现,就此判断人工智能所进行的根本不是艺术创造,因为它完全是一种模仿性产出,其中不存在任何灵性。……这样的判断很可能犯了固步自封的错误。”换言之,在这种坚定的“人类中心主义”立场的背后,可能蕴藏着关于人类主体性的某种自尊心理,在这一心理的驱使下,人类仅仅是不愿承认人工智能写作具有超越人类的可能性而已。
④与上述乐观态度相对的是另外一些坚持“反人类中心主义”立场的学者。这些学者认为,人工智能已经威胁甚至有可能全面代替人类创作的主体性。这种担忧主要源于两方面:一是人工智能的发展趋势具有未知性,即便是人工智能的研发者也并不知晓其内在的创作逻辑;二是人工智能先接收输入信息再进行输出的写作方式,与人类的学习过程中先获取知识再进行创作的方法相似。这种相似性突显了人工智能在模仿人类思维和创作方式方面的先进能力。毕竟“写作是人工智能学习人的思考方式一个最佳捷径,人工智能可能通过阅读人类典籍触发自身的思考活动,然后演化、模拟写作,凸显出不同的个性和风格,甚至文章的完成度超越人类,形成独立写作主体”。从这个意义上看,人工智能所凸显出的写作主体性问题,倒逼学界开始对那种基于“人类中心主义”的文学创作观进行深入反思。正如有学者所说:“人工智能写作的出现,恰是人类深刻反思自身的警示与契机,我们应深刻反思文学观念与创作实践中的‘人类中心主义’倾向,反思文学创作中出现的模式化和消费化问题。”相较于单纯反思“人类中心主义”,重建新的创作主体观更为重要。对此,有学者开始重新反思“作者”问题,指出“作为他者的人工智能写作,既是对人之写作的冲击,也是反思何为作者的深入拷问,既是对作者的全面瓦解,亦是对作者的深入建构”
⑤还有学者提出某种“互生关系”的可能性,强调“承认主体性的媒介性存在方式,与机器、赛博格、人工智能在内的生态圈保持互生关系,才可能在新的历史境遇中激活人工智能时代写作的主体性”。这一观点为未来文学创作主体问题的发展方向提供了一个新的视角。然而,具体如何实现这种“共生”,以及其学理依据和现实可行性,都需要进一步的分析和探讨。
(摘自杨宁《人工智能写作与文学创作主体性问题反思》)
湖光潋滟,山色空蒙,杭州景致无双。翠柳摇风,红荷映日,楼台倒影波光。玉带绕钱塘,碧波连远岫,天地苍茫。车马如流,笙歌鼎沸,乐未央。西湖美景难忘,有千年古韵,百代文章。烟雨楼台,雷峰夕照,多少往事难忘。画舫载笙簧,游人醉歌舞,笑语飞扬。愿此良辰美景,长留人世芳。
月夜
巴金
阿李的船正要开往城里去。
圆月慢慢地翻过山坡,把它的光芒射到了河边。这一条小河横卧在山脚下黑暗里,一受到月光,就微微地颤动起来。水缓缓地流着,月光在水面上流动,就像要跟着水流到江里去一样。黑暗是一秒钟一秒钟地淡了,但是它还留下了一个网。山啦,树啦,河啦,田啦,房屋啦,都罩在它的网下面。月光是柔软的,透不过网眼。
阿李的船停在水莲丛中,被密集丛生的水莲包围着。
篷舱里直伸伸地躺着两个客人。一个孩子坐在船头打盹。船夫阿李安闲地坐在船尾抽烟,客人都是老客人。那个年轻的客人是乡里的小学教员,另一个客人是城里的商店伙计。
“奇怪,根生这个时候还不来?”小学教员低声自语道。他向船头望了望,然后推开旁边那块小窗板,把头伸了出去。
四周很静。路空空地躺在月光下。在船边,离他的头很近,一堆水莲浮在那里,有好几朵紫色的花。
他把头缩回到舱里就关上了窗板,正听见王胜(那个伙计)大声问船夫道:“喂,阿李,什么时候了?还不开船?”
“根生还没有来。还早,怕什么!”船夫阿李在后面高声回答。“根生每次七点钟就到了。今晚——”小学教员接口说。他就摸出了表,然后又推开窗板拿表到窗口看,又说:“现在已经七点八个字了。他今晚不会来了。”
“会来的,他一定会来的,他要挑东西进城去。”船夫坚决地说。“你们不要着急。我天天给小火轮接送客人,从没有一次脱过班。”
小学教员说:“根生从来没有迟到过,他每次都是很早就到的,现在却要人等他。”
“喂,阿李,根生来吗?”一个剪发的中年女人,穿了一身香云纱衫裤,赤着脚,从岸边大步走来,走上石板道就唤着阿李。
“根生?今晚上大家都在等根生,他倒躲藏起来。他在什么地方,你该知道!”阿李噜地抱怨说。
“他今晚没曾来过?”那女人着急了。“连鬼影也没看见!”
“糟啦!”根生嫂叫出了这两个字,转身就跑。她已经跑上岸,就沿着岸边跑,忽然哭声叫起了根生的名字。
“根生,根生!”女人的尖锐的声音在静夜的空气里飞着,飞到远的地方去了。于是第二个声音又突然响了起来,去追第一个,这个声音比第一个更悲惨,里面荡漾着更多的失望。它不曾把第一个追回来,而自己却跟着第一个跑远了。
阿李注意地听着女人的叫声,他心上的不安一秒钟一秒钟地增加,忽然说:“不行,她一定发疯了!”他就急急往岸上跑去。
“阿爸!”那个时时在船头打盹的孩子立刻跳起来,跑去追他,“你到哪里去?”
阿李只顾跑,不答话。空气倒是给女人的哀叫占据了。一丝,一丝,新的,旧的,仿佛银白的月光全是这些哀叫聚合而成的,它们不住地抖动,这些撕裂人心的哀叫,就像一个活泼的生命给毁坏了,给撕碎了,撕碎成一丝一丝,一粒一粒似的。
三个人在泥土路上跑,一个女人,一个船夫,一个孩子。一个追一个。但是孩子跑到中途就站住了。
阿李在一棵树脚下找到了那个女人。“根生嫂,你在干什么?你疯了吗?有什么事,你讲呀!”阿李跑上去一把抓住她,用力摇着她的膀子,大声说。
“他们一定把他抓去了!他们一定把他抓去了!”女人疯狂似的叫着。
“抓去?哪个抓他去?你说根生给人抓去了?”阿李恐怖地问。他的心跳得很厉害。根生是他的朋友,他是个安分的人,人家为什么要把他抓去。
“一定是唐锡藩干的,一定是他!”根生嫂带着哭声说。“昨天根生告诉我唐锡藩在县衙门里报告他通匪。我还不相信。今天下午根生出去就有人看见唐锡藩的人跟着他。几个人跟着他,还有侦探。他就没有回家来。一定是他们把他抓去了。”她说了又哭。
“唐锡藩没有做到乡长,火气大得很。他派人暗杀义先生,没有杀死义先生,倒把自己的乡长弄掉了!这几天根生正跟着义先生的兄弟敬先生组织农会,跟他作对。我早就劝他不要跟那个老龟作对。他不听我的话,整天嚷着要打倒土豪劣绅。现在完了。捉去不杀头也不会活着回家来。说是通匪,罪名多大!”根生嫂带哭带骂地说。
阿李的脸色阴沉起来。“快起来,即使根生真的给抓去了,我们也得想法救他呀!你坐在这里哭,有什么用处!”他把根生嫂拉起来。两个人沿着河边急急地走着。
他们走不到一半路,正遇着孩子跑过来,高声叫着:“阿爸,”脸色很难看。“根生……一张小脸现出恐怖的表情,结结巴巴地说:“根生……在……”他拉着他们两个就跑。
在河畔一段凸出的草地上,客人都蹲在那里。草地比土路低了好些。孩子第一个跑到那里去。“阿爸,你看!……”他恐怖地大声叫起来。
河边是一堆水莲,紫色的莲花茂盛地开着。小学教员跪在草地上正拿手拨开水莲,从那里露出了一个人的臃肿的胖身体,它平静地伏在水面上,香云纱裤给一棵树根绊住了。左背下衫子破了一个洞。
“根生!”女人哀声叫着,俯下去伸手拉尸体,伤心地哭起来。
根生嫂的哭声不停地在空中撞击,好像许多颗心碎在那里面,碎成了一丝一丝,一粒一粒似的。它们渗透了整个月夜。空中、地上、水里仿佛一切全哭了起来,一棵树,一片草,一朵花,一张水莲叶。
静静地这个乡村躺在月光下面,静静地这条小河躺在月光下面。在这悲哀的气氛中,仿佛整个乡村都哭起来了。没有一个人是例外,每个人的眼里都滴下了泪珠。
这晚是一个很美丽的月夜。没有风雨。但是从来不脱班的阿李的船却第一次脱班了。
(有删改)
材料一:
王禹偁,字元之,济州钜野人。世为农家,九岁能文,毕士安见而器之。端拱二年,亲试贡士,召禹偁,赋诗立就。上悦曰:“此不逾月遍天下矣。”即拜左司谏、知制。未几,判大理寺,庐州妖尼道安诬讼徐铉,道安当反坐,有诏勿治。禹偁抗疏雪铉请论道安罪坐贬商州团练副使岁余移解州。四年,召拜左正言,上以其性刚直不容物,命宰相戒之。至道元年,召入翰林为学士。诏命有不便者,多所论奏。孝章皇后崩,迁梓宫于故燕国长公主第,群臣不成服。禹偁与客言,后尝母仪天下,当遵用旧礼。坐谤讪,罢为工部郎中、知滁州。真宗即位,复知制诰。咸平初,预修《太祖实录》,直书其事。时宰相张齐贤、李沆不协,意禹傅议论轻重其间。出知黄州,尝作《三黜赋》以见志。禹偁词学敏赡,遇事敢言,喜臧否人物,以直躬行道为己任。尝云:“吾若生元和时,从事于李绛、崔群间,斯无愧矣。”其为文著书,多涉规讽,以是颇为流俗所不容,故屡见摈斥。所与游必儒雅,后进有词艺者,极意称扬之。如孙何、丁谓辈,多游其门。
(节选自《宋史·王禹偁传》,有删改)
材料二:
一生几日?八年三黜。始贬商於,亲老且疾;再谪滁上,吾亲已丧;令去齐安,发白目昏。於戏!令尹无愠,吾之所师,下惠不耻,吾其庶几?慕康侯之昼接兮,苟无所施,徒锡马而胡为;効仲尼之日省兮,苟无所为,虽叹凤而奚悲!夫如是,屈于身兮不屈其道,任百谪而何亏?吾当守正直兮佩仁义,期终身以行之。
(节选自王禹偁《三黜赋》,有删减)
【注】①齐安:隋代以前黄州地属齐安郡,故在古人常称黄州及黄冈为齐安。
禹偁抗疏[A]雪铉[B]请论道[C]安罪[D]坐贬[E]商州[F]团练副使[G]岁余[H]移解州
①遇事敢言,喜臧否人物,以直躬行道为己任。
②屈于身兮不屈其道,任百谪而何亏?
赠阙下①裴舍人
钱起
二月黄莺飞上林,春城紫禁晓阴阴。
长乐②钟声花外尽,龙池柳色雨中深。
阳和不散穷途恨,霄汉长怀捧日③心。
献赋十年犹未遇,羞将白发对华簪。
【注】①阙下:宫阙之下,借指朝廷。②长乐:汉朝宫名,这里指唐宫。③捧日:三国魏名臣程昱,年轻时曾梦见两手捧日。
近年来,许多地区的特色景点或美食网上爆火,带动了地区的消费和发展,例如天水麻辣烫、淄博烧烤、西安永兴坊的“摔碗酒”等。每当一个像这样的网络热点出现, A , 他们貌似发现了赚钱的商机,想要乘着网红产品的热度顺势“起飞”,但热度散去,才发现自己重重地摔倒在地,损失惨重。无数案例似乎都在证明“网红经济”不会长久,但事实真是这样吗?甘肃麻辣烫依然火爆、淄博烧烤也依然吸引着大批游客,所以跟风者应该反思,并非是“网红经济”不长久, B 。一个网络热点的出现看似偶然事件,实则是厚积薄发的结果。①以甘肃麻辣烫为例 , ②普普通通的街边小吃之所以能够出圈 , ③不是因为人们对地域美食的钟爱 , ④更是因为这碗热腾腾的麻辣烫 , ⑤看到了天水这座城市传递出的温情与烟火气。拥有这些天时地利人和的条件,才使得甘肃麻辣烫成为现象级的热点。而跟风者却没有看到这些背后原因,就赶紧加入想要分一杯羹。诚然,抓住机遇、拥有行动力确实是成功的重要因素, C 。
樱花说不上有什么出奇的地方,它( )不如桃花,( )不如海棠,( )不如梨花,简直没有什么香味。它的好处在乎“盛”:每一丛有十多朵,每一枝有许多丛;再加上一株挨着一株,看过去是一团团的白雪,微染着朝阳在雪上映出的一点浅粉。来一阵微风,樱树没有海棠那样的轻动多姿,而是整团的雪全体摆动;隔着松墙看过去,不见树身,只见一片雪海轻移,倒还不错。设若有下判断的必要,我只能说樱花的好处是使人痛快,它多、它白、它亮,它使人觉得春忽然发了疯,若是以一朵或一株而论,我简直不能给它六十分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