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料一:
逻辑不仅是一门独特的科学,还是一门奇异的艺术。科学在知的方面使理性臻于完善,艺术在行的方面使理性臻于完善。从这一意义上讲,逻辑的目的就是艺术的目的。然而,除非逻辑既是一门艺术,同时又是一门科学,否则这一目的是不能达到的。人类理智的本性就是要成为理性,对于人来说,理智生活是一种发展着的东西,理性并非意味着不会犯错。人类理性的活动是推演性的,而推演活动又是一种生产性的或构造性的,理性并不保证它在生产或构造或构成中不会出错,相反,它可能会做出错误的定义或划分,推理会出现瑕疵,思想会产生混乱。自在的理性需要一种逻辑的力量来克服它的这种先天的不确定性,从而使理性的德行臻于完善。逻辑不仅仅是科学,是艺术,还是一种精神,一种理性精神。正是这种精神激发、促进、鼓舞和驱使人们将人类的思维得以运用到最完善的程度,并尽其所能地去探求和确立已经确立的知识的最深刻和最完美的内涵。公理化的逻辑体系表达出人类对臻至完美的理论所应当具有的形态的认识和向往。其中逻辑公理的选择体现出人们对理论本身的最深思熟虑的判断和洞察力。逻辑规则和定义体现出人们为追求无可置疑结论而对推论施加的严苛条件。推理链条的环环相扣反映出人们对思维编织的精细严密的要求。从公理出发,一些简单的定理立刻就能得到证明,这些定理进而成为那些更深奥的定理的基石。这样,一座精美的大厦就严密地建立起来了。可以想象,如果一个理论将其中所有的论证一一抽出,那么这一理论就会因只剩下一堆描述性语句而坍塌,理论的结构性力量和活力由此丧失殆尽。而一个确定了逻辑有效性的理论则意味着它获得了一种逻辑的品行。它因逻辑而变得简洁、精美、严格、强大,内部和谐、外部精巧、经久耐用。
逻辑能力是存在于人的大脑中的一种能力,这种能力是在人的成长过程中逐步形成的。由于这种能力是通过对世界的领悟内化而成的潜在逻辑,因此它具有某种“自然习得”甚至“与生俱来”的性质。但它同时也具有模糊性、直觉性和不确定性,要使这种潜在的逻辑发展成为一种具有深刻性、确定性、批判性和反思性,在语言表达上具有清晰性、规范性、一致性和相干性的显性逻辑,就需要在理论和实践两方面进行强化逻辑训练。
(摘编自朱建平《逻辑:一种文化和精神》)
材料二:
语言和逻辑是密不可分的关系,语言运用的艺术,在很大程度上受到逻辑的制约。但是,我们也应该看到,语言运用的艺术,在某些情况下,又是可能突破逻辑规律的框框的。这不仅无碍于语言运用的正确,而且反而使得语言运用收到更好的艺术效果,这就是“无理而妙”。
早在梁朝,刘勰在谈到“夸张”的时候,就明确指出其“无理而妙”的效果:“辞虽已甚,其义无害。”宋人严羽云:“诗有别趣,非关理也。”这些都说明在某种场合,“不合逻辑”的语言有时比合于逻辑的语言更有力量,而诗人的语言往往是新鲜奇特的,讲究形象性、跳跃性,不能用常理来衡量。鲁迅说:“诗歌不能凭仗了哲学和智力来认识,所以感情已经冰结的思想家,即对于诗人往往有谬误的判断和隔膜的揶揄。”
值得注意的是,“无理而妙”的艺术效果,同样得到了逻辑学界的认可和重视。“无理而妙”是反逻辑的,而创造、赏析它,却又离不开正确运用逻辑思维的智慧和能力。《西厢记》中《长亭送别》一折写道:
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北雁南飞。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
从事理上说,“晓来谁染霜林醉”问得稀奇,“总是离人泪”答得更不近情理。然而,从艺术上说,这一问一答,是最近乎情,是最合乎理的。因为它把人情移用于事物,形象逼真地表达了主人公缠绵悱恻的离情别绪。这段文字,堪称“无理而妙”的上品。不过,我们细想一下,这“无理”之中,也仍然有“有理”之处。“眼泪”是液体,故可用之“染”物;“霜林”是“红”的,故是被“染”的。假如无此二者,这里要表现的离情别绪,恐怕也就失去了必要的依托,或者竟一变而为“无理而不妙”了。可见“无理而妙”的艺术效果,归根到底是有其深邃的逻辑基础的,只不过是在逻辑的基础上要加上自己的主观感情色彩及放飞联想和想象的翅膀,离开了这种深邃的逻辑基础,人们创造、赏识“无理而妙”的智慧和能力,也就无从发挥了。
(摘编自张炼强《修辞艺术探新》,有删改)
掷风·击鼓
击鼓其镗,踊跃用兵。土国城潜,我独南行。
从孙子仲,平陈与宋。不我以归,忧心有忡。
爱居爱处?爰丧其马?于以求之?于林之下。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于嗟闻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注】①镗(tāng):鼓声。②土国:挖土筑城。城漕:在漕地筑城。③孙子仲:人名,卫国将领。④爱(yuán):于何。⑤于嗟:吁嗟。阔:指远别。活:同“恬”,相会。⑥洵:远。信:守信,守约。
从军北征
李益
天山雪后海风寒,横笛遍吹《行路难》。
碛里征人三十万, 一时回首月中看。
无衣
《诗经·秦风》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
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
王于兴师,修我甲兵, 与子偕行。
终 风
《诗经·邶风》
终风且暴,顾我则笑。谑浪笑敖,中心是悼。
终风且霾,惠然肯来?莫往莫来,悠悠我思。
终风且曀,不日有曀。寤言不寐,愿言则嚏。
曀曀其阴,虺虺其雷。寤言不寐,愿言则怀。
【注释】终风:长风。敖:通傲莫往莫来:不往不来。曀:日色昏暗。愿言:期望。言,衬词,无义。虺虺:雷鸣声。怀:永远怀念。
自咏示客
陆 游
衰发萧萧老郡丞,洪州又看上元灯。
羞将枉直分寻尺,宁走东西就斗升。
吏进饱谙箝纸尾①,客来苦劝摸床棱②。
归装渐理君知否?笑指庐山古涧藤。
【注】①箝纸尾:典出韩愈《蓝田县丞厅壁记》。县丞有职无权。属吏抱来文书,左手挟卷正文,右手指着纸尾,要县丞签署,却不许看公文内容。②摸床棱:遇事模棱两端。
无衣
《诗经·秦风》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无衣
《诗经·秦风》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岁暮①
[唐]杜甫
岁暮远为客,边隅还用兵。
烟尘犯雪岭② , 鼓角动江城。
天地日流血,朝廷谁请缨③?
济时敢爱死?寂寞壮心惊!
【注】①唐代宗广德元年末时,杜甫客居四川阆州。②雪岭:临近松州、维州、保州(均在今四川成都西北),杜甫作本诗时,三州已被吐蕃攻占。③请缨:将士请命杀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