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牙鼓琴,钟子期听之。方鼓琴而志在太山,钟子期曰:“善哉乎鼓琴,巍巍乎若太山。”少选之间而志在流水,钟子期又曰:“善哉乎鼓琴,汤汤乎若流水。”钟子期死,伯牙破琴绝弦,终身不复鼓琴,以为世无足复为鼓琴者。
汤汤乎若流水
伯牙破琴绝弦
善哉乎鼓琴
少选之间而志在流水
秃鹤的烦恼
秃鹤在读三年级之前,似乎一直不在意他的秃头。这或许是因为他们村不光就他一个是秃子,又或许是因为秃鹤太小,想不起来自己该在意自己是个秃子。秃鹤一直生活很快活,有人叫他秃鹤,他会很高兴地答应,仿佛他本来就叫秃鹤,而不叫陆鹤。
秃鹤的秃,是很地道的。他用长长的好看的脖子,支撑起那么一颗光溜溜的脑袋,这颗脑袋绝无一丝瘢(bān)痕,光滑得竟然是那么均匀,阳光下,这颗脑袋像打了蜡一般地亮,让他的同学无端地想起夜里,它也会亮的。由于秃成这样,孩子们就会常常出神地去看,并会在心里生出要用手指蘸了一点唾沫去轻轻摩挲它一下的欲望。事实上,秃鹤的头,是经常被人抚摸的。后来,秃鹤发现了孩子们喜欢摸他的头,就把自己的头看得很珍贵了,不再由他们想摸就摸了。如果有人偷偷摸了他的头,他就会立即掉地头去判断,见是一个比他弱小的,他就会追 过去让那个人后背上吃一拳;他是一个比他有力的,他就会骂上一声。有人一定要摸 ,那也可以,但得秃鹤一点东西;要么是一块糖,要么将橡皮或铅笔借他用半天。桑桑用一根断了的格尺,就换得了两次的抚摸。那时,秃鹤很乖巧地低下头来,放在了桑桑的眼前,桑桑伸出手去摸着,秃鹤就会会数道:“一回了……”桑桑觉得秃鹤的头,跟他在河边摸 一块被水冲洗了无数年的鹅卵石时的感觉差不多。
秃鹤读三年级时,偶然地,好像是一个早晨,他对自己的秃头在意起来了,秃鹤的头现在碰不得了,谁碰,他就跟谁急,就跟谁拼命。人再喊他秃鹤,他就不再答应了,并且,谁再不用东西抱换得一摸。
秃鹤不再快活,那天下雨,秃鹤没打雨伞就上学来了。天虽下雨,但天色并不暗,因此,在很色的雨幕里,就分外的亮,同手机一把红纸油布的纸月与香椿,就闪在道旁,让秃鹤过去。秃鹤感觉到了,这两个女孩的眼睛在那把红油纸伞下正注视着他的头,他从她们身边走了过去。当他转回身来看她们时,他所见到的情景是那两个女孩正用手捂住嘴,遮掩着笑。秃鹤低着头往学校走去,但他没有走进教室,而是走到河边那片竹林里。他感到有点凉了,但直到上完一节课,他才抖抖索索地走向教室。
→→不再快活了。
①桑桑觉得秃鹤的头,跟他在河边摸一块被水冲洗了无数年的鹅卵石时的感觉差不多。
②当他转上过身来看她们时,他所见到情景是两个女孩正用手捂住嘴,遮掩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