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重辞命,他觉得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 。他称赞宰我、子贡擅长言语, 。辞多指说出来的言语,命多指写出的言语。
①言语就是辞命 ②但他教学生却有这一科 ③所以谦虚地说自己很难办到了
文学的自尊
陈占敏
①21世纪的小说,招数迭出,花样翻新,小说家们施出了浑身解数,要夺回日益失去的小说读者,中外小说家莫不如此。可是招数变来变去,花样翻来翻去,细看来不过还是那么几招,要么以新奇取胜,要么以刺激夺人,或者在情节内容上,或者在技术手法上。像石黑一雄那样,从容平静地写来,不玩招数,不弄玄虚,只是笔笔落实,平实展开,需要什么样的勇气啊!这考验的不仅仅是作家的才华和功力,还有作家的自信和自尊。
②是的,很少有作家像石黑一雄那样,着力于表现人的自尊了。他最著名的长篇小说《长日留痕》(又译《残日》),写一个管家的自尊。从人物设置上,石黑一雄就为自己构筑了一个巨大的困难需要去克服。管家的身份,决定了要写出那份自尊是多么困难。父亲——管家,在司机刚好休假的时候,被招来开车,陪两位绅士外出。闲极无聊,两位绅士对车外出现的风景感到了腻烦,开始对父亲的“错误”肆无忌惮地嘲弄,以此来取乐。父亲恰如其分地既维护着个人尊严,又准备听任调遣地驾着车。两位绅士在对父亲口出恶言、极尽凌辱之事感到疲倦时,又开始议论攻击他们的东道主,也就是父亲的雇主,言词愈来愈低贱阴险。父亲忍无可忍,猛然刹住车,打开车后门,在离车门一两步远的地方站定,两眼紧紧地盯着车内。就这样过了一会儿,一位绅士问,我们不再继续旅行了吗?父亲不予回答,只是继续静静地站在那里。终于,一位绅士表示,他们刚才的谈话的确有点鲁莽,这再也不会发生了。就是这样,没有剑拔弩张,没有急风暴雨,没有咆哮,一切都是静静地进行,静静地较劲,连空气都是静静的;可是,就是在这样的平静中,蕴蓄着极大的张力,像一张弓拉满了,紧紧地绷着,“引而不发,跃如也”。
③对人的自尊的关注,贯穿着石黑一雄的大部分作品。这定然与石黑一雄的出身经历有关吧。他生于日本长崎,5岁时随父亲到英国定居。他的出生地,那块遭受过原子弹袭击的土地,在他稚幼的心灵中会不会留下伤痕?他需要怎样保持着一个外来人的自尊,才能够在异乡的土地上立足成长?石黑一雄的另一部长篇《远山淡影》里,要搬家随母亲远行的万里子,一定要带上她那些小猫,她一再申明自己的想法:“你说过我可以留着它们”,“可是你说过我可以留着它们”……就这样一再重复,一再申说。你可以说这是固执,这是执拗,可是这种固执、执拗,维护的又何尝不是一份自尊呢?石黑一雄似乎是在用同样的笔法 , 表现自尊。那种稍稍有点变化的重复的人物语言,是强调也是捍卫,执着地捍卫着人的自尊。当人固守一端的时候,还需要不断地变换什么花样吗?只有自信也是自尊的作家,才敢于这样平实地不动手段地陈述。
④石黑一雄太自信了,他自信得从容不迫,自信得旁若无人,他相信单凭从从容容的波澜不惊的叙述,就能达到好小说的极致。当然,他这样写法,会把追求热闹新奇的读者排斥掉,为他着迷的是另一部分有耐心、有修养、不浮不躁的读者。他这样写小说,回归的是文学本质:文学,这种以语言文字为载体的形式,它的美感,就是要靠静静的阅读才能获得的,而不是依赖刺激,不管是情节编造的刺激,还是手法玩弄的刺激。《长日留痕》中有一段文字,也许可以帮助我们理解石黑一雄小说的美学追求:“正是因为缺乏一目了然的刺激,或者奇观,才使我们的国土美丽得超凡脱俗。也正是那种静静的美丽,以及它显示出的那种严谨的感觉才是最贴切的。这片土地似乎了解自身的美丽所在,亦知道自身的宏大,它才感到无需去招摇。相对而言,在诸如非洲、美洲那样的地方所呈现的种种风情,毫无疑问会让人非常激动,然而我却肯定,由于那类风情过于不恰当地外露,反而会给实事求是的评论家留下稍逊一筹的印象。”这哪里是在说国土说景观呢?它分明就是在说小说,说文学。
⑤可惜的是,实事求是的评论家太少,所以,那类“风情不恰当地外露”的作品得到了更多的喝彩,那种不招摇的缺乏一目了然刺激的作品遭到了冷遇。对作家的考验于焉而至:你能够自信自己的宏大、超凡脱俗,一如既往地写下去吗?小说的自尊,文学的自尊,作家的自尊,需要坚定地捍卫了。
鸣沙山听沙
张抗抗
①鸣沙山,我又来了,来看你。
②时光已过去多久了?上一次来敦煌,还是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初。光阴如同一条内陆河,扎入沙漠腹地消失无踪。二十五年倏忽而过,人已两鬓微白,而鸣沙山,你的沙依旧、你的山依然。《后汉书·郡国志》引南朝《耆旧记》云:敦煌“山有鸣沙之异,水有悬泉之神”。西汉时有鸣沙山好似演奏钟鼓管弦音乐的记载。《旧唐书·地理志》载鸣沙山“天气晴朗时,沙鸣闻于城内”。鸣沙山,莫非你是一座音乐之城?鸣沙当歌,鸣沙似泣。
③鸣沙山,我不是来看你,而是来听你。
④那么多年里,我的耳边总是流淌着沙子的鸣响——它们不是河流的汩汩声、也不是海浪的哗哗声、更不是瀑布的轰隆声。它或如沙漏一般细密悄然,或像一股巨大的泥石流兀然生成,从高处倾泻而下摧枯拉朽,沙声低沉而凄厉,缓慢而尖锐,在瞬间覆盖了摧毁了一切。那个声音多年来始终在我耳边挥之不去。
⑤二十五年前,千里河西陇上之行的最后一站——敦煌。去敦煌是为了莫高窟,那座佛教艺术的殿堂。瞻仰千年的洞穴遗存的壁画雕像,是一次朝圣之旅。但心里另有所念,心心念念的,是茫茫大漠中这座神奇的鸣沙山。我站在山脚下,血红的夕阳隐去山后,天空纯金一般烁亮,眼前一片混沌的金黄。鸣沙山被天边的余光勾勒出完美的线条,如同一座巨大的金字塔,在暮色中静静蹲伏。天低了地窄了,原野消失,大海沉没,惟有这凝固的沙山,如同宇宙洪荒时代的一座巨型雕塑群,矗立于塔什拉玛干沙漠。多少个世纪,沙子在风中低声祈祷、或在风中激昂呼号。沙漠缺水但不缺风,狂风暴风寒风,一年四季都在大漠巡回。鸣沙山,你是一座山,却也不是。你本是连绵的沙丘,和大漠连在一起。但你从沙漠中站起来了,你是站立的沙漠。此后的漫长岁月,莫高窟在你敦厚的胸腔里逐年孕育而成。
⑥然而,此刻的沙山,四下静默悄然无声,鸣沙山固执地保持沉默。我听不见沙鸣。我随同伴们一起纵身跃入沙海,双手代桨,挂在陡峭的沙坡上,连滚带爬地往下溜。一时间,前前后后人影憧憧,像一座座移动的小沙丘。就在下滑的那一刻,我似乎听见身下传来微弱的响声,窸窸窣窣,嗡嗡嘤嘤,难道这就是鸣沙么?我俯身侧耳,聆听细辨,听到的仿佛一种如泣如诉的呻吟……我一时不由思维停滞感官笨拙,身子顿时悬停在沙坡的中段。当我不由自主地溜到了沙山脚下,那个声音消失了,就像一个乐章末尾骤然中止的休止符,连震荡的余音都没有。月夜已有了寒意,月色迷茫,大漠寂寂,静谧的山谷中,万籁无声。
⑦我惊异我惶惑,鸣沙山,我听不懂你。我沮丧地坐在沙地上清理鞋子里的沙子。很快,每个人脚下都倒出了一小堆沙子。是的,每一个游客无论滑到山脚还是步行到山下,都在无意中削裹下一层沙子。沙子既会歌唱,也能怒吼。那不是琴弦不是妙音,而是“人马践之”的沙子发出的呼喊,是沙子的尖叫和抗议。我虽然没有听见如雷的鸣沙,但不等于这世上没有沙鸣。
⑧鸣沙山,这一刻,我似乎听懂了你。但我仍然不明白,鸣沙山为何拥有如此强大的自我复原功能?有人说,那是因为风——是风之手,将沙子一一驱赶回它们原来的位置。每夜每夜,风都在沙山重复着同一游戏,乐此不疲。风相信散沙可以任意塑造,当风成为沙子的需要时,沙子就会自己跳跃走动并手舞足蹈。这强悍的粗暴的风,是世上最具破坏力的自然力量,也是一种强效黏合剂。
⑨是的,是风。可是,为什么别处的风没有这般神力,为什么偏偏在敦煌?在鸣沙山?告别敦煌那一日,在机场偶遇一位甘肃朋友,闲谈时我说起了关于鸣沙山的疑问。他解答说,他恰好对此有过一番研究:由于鸣沙山特殊的地理位置,日间蒸腾的气流在夜间下沉,便生成了小股冷风涡流,来自东南、西南、西北三个方面的风,沿着这一带沙丘的坡地顺势而下,在鸣沙山的谷地交汇。风与风的角逐形成了气旋,气旋像一把巨大的熨斗,来回来去地摩挲,一夜之间,便将鸣沙山“人马践之”的踪迹一一抚平,抹去了沙山的每一道伤痕。所以,鸣沙山每天都是新的……我恍然大悟却又越发迷茫!风能够把以往的一切全都删除,风过之处,真的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么?
⑩鸣沙山,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八声甘州·寄参寥子①
苏轼
有情风万里卷潮来,无情送潮归。问钱塘江上,西兴浦口,几度斜晖?不用思量今古,俯仰昔人非。谁似东坡老,白首忘机。
记取西湖西畔,正春山好处,空翠烟霏。算诗人相得,如我与君稀。约它年、东还海道,愿谢公②雅志莫相违。西州路,不应回首,为我沾衣。
【注】①参寥子:即僧人道潜,字参寥,精通佛典,工诗,苏轼与之交厚。公元1091年,苏轼应召赴京,赠此词与他。②谢公:指谢安,谢安东山再起后,时时不忘归隐,但终究还是不及归隐而病逝于西州门;他的好友羊昙一次醉中无意走过西州门,觉而大哭。
杨子崇
①杨子崇,高祖族弟也。父盆生,赠荆州刺史。子崇少好学,涉猎书记,有风仪,爱贤好士。开皇初,拜仪同,以车骑将军恒典宿卫,后为司门侍郎。炀帝嗣位,累迁候卫将军,坐事免。未几,复令检校将军事。从帝幸汾阳宫,子崇知突厥必为寇患,屡请早还京师,帝不纳。寻有雁门之围。及贼退,帝怒之曰:“子崇怯软妄有陈请惊动我众心不可居爪牙之寄。”出为离石郡太守,治有能名。
②自是突厥屡寇边塞,胡贼刘六儿复拥众劫掠郡境,子崇上表请兵镇遏。帝复大怒,下书令子崇巡行长城。子崇出百余里,四面路绝,不得进而归。时百姓饥馑,相聚为盗,子崇前后捕斩数千人。岁余,朔方梁师都、马邑刘武周等各称兵作乱,郡中诸胡复相啸聚。子崇患之,言欲朝集,遂与心腹数百人自孟门关将还京师。辎重半济,遇河西诸县各杀长吏,叛归师都,道路隔绝,子崇退归离石。所将左右,既闻太原有兵起,不复入城,遂各叛去。子崇悉收叛者父兄斩之。后数日,义兵夜至城下,城中豪杰复出应之。城陷,子崇为仇家所杀。
①坐事免
②子崇患之
开皇初,拜仪同
累迁候卫将军
后数日,义兵夜至城下,城中豪杰复出应之。城陷,子崇为仇家所杀。
彭州圆觉禅院记
苏洵
①人之居乎此也,其必有乐乎此也。居斯乐,不乐,不居也。居而不乐,不乐而不去,为自欺,且为欺天。盖君子耻食其食而无其功,耻服其服而不知其事,故居而不乐,吾有吐食、脱服,以逃天下之讥而已耳。天之畀我以形,而使我以心驭也。今日欲适秦,明日欲适越,天下谁我御?故居而不乐,不乐而不去,是其心且不能驭其形,而况能以驭他人□?
②自唐以来,天下士大夫争以排释老为言,故其徒之欲求知于吾士大夫之间者,往往自叛其师以求其容于吾。而吾士大夫亦喜其来,而接之以礼。灵师、文畅之徒,饮酒食肉以自绝于其教。呜呼!归尔父子,复尔室家,而后吾许尔以叛尔师。父子之不归,室家之不复,而师之叛,是不可以一日立于天下。《传》曰:“人臣无外交。”故季布之忠于楚也,虽不如萧、韩之先觉,而比丁公之贰则为愈。
③予在京师,彭州僧保聪来求识予甚勤。及至蜀,闻其自京师归,布衣蔬食以为其徒先,凡若干年,而所居圆觉院大治。一日为予道其先师平润事,与其院之所以得名者,请予为记。予佳聪之不以叛其师悦予也。故为之记曰:彭州龙兴寺僧平润讲《圆觉经》有奇,因以名院。院始弊不葺,润之来,始得隙地以作堂宇。凡更二僧,而至于保聪,聪又合其邻之僧屋若干于其院以成。是为记。
要求:(1)自拟题目;(2)不少于800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