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中央铁梯走去。尼德·兰和康塞尔在那里,他们心中很奇怪,正看着船上的人员把嵌板打开,同时疯狂可怕的大声叫唤在外面震天价响。
嵌板的外面放下来了。怕人的二十甜脸孔现出来了。但第一个土人,那个把手放在铁梯扶手上的,马上被一种神秘不可见的力量推到后面去,他发出怕人的叫喊,做出奇怪的跳跃遮跑。他的十个同伴陆续前来按扶挡,十个也得到相同的命运,受到打击,向后逃走。
康塞尔乐得发狂了。尼德·兰由于他急躁的天性所驱使,跑到楼梯上去。但是,当他两手抓住扶手的时候,他也被击倒。
“有鬼!有鬼!”他喊,“我被雷打了!”
……
这时候,我听到相当响的啸声,我晓得船上储水池盛满水了,诺第留斯号潜入大西洋水底下去了。
我留在我的房中。我要躲开船长,使他的眼睛看不到我心中激动的情绪。我就这样度过这很愁闷的,天,一方面想走,恢复我的自由,另一方面又惋惜,丢开这只神奇的诺第留斯号,使我的海底研究不能完成!这样离开这海洋,像我喜欢说的,这样离开“我的大西洋”,并 没有观察它的最深水层,并没有从它取得印度洋和太平洋曾给我揭露的秘密!我的小说刚 翻完第一章就从手中掉下去了,我的梦正在最美好的时候就被打断了!多少苦闷的时间就这样过去,有时看见自己跟同伴们安全速在陆地上,有时又不顾自己的理性,希望有意外的机会,阻止尼德,兰的计则实现!我两次到客厅中去。我要看罗盘。我要看诺第留斯号的方向是不是接近或离开海岸。不,诺第留斯号总是在葡萄牙沿岸海水中行驶。它沿着大西洋海岸向北开行。所以,这时候必须打定主意,准备选走。我的行李并不重,只有我的笔记,没有什么别的了。至于尼摩船长,我心中问,他对于我们的逃走将怎样想,使他心中有怎样的苦恼,或者使他有多少的损害,以及当逃走或被发觉或不成功的两种情况下,他将怎么办!当然我没有什么可以埋怨他,与此相反,待客的态度,从没有像他那么坦白真诚。我离开他,我不能说是忘恩负义。没有什么誓言把我们艰他束缚在一起。他相信把我们永远拉在他身边的,只是客观环境的力量,而不是我们的约言。但他的这种公然承认,永远把我们留在船上作四人的想法,正能说明所有我们的逃走企图都是合理的。
我自从在桑多林岛附近琅船长会见以来,就没有再看见他。在我们出走之前,是不是有机会使我再见他一面呢?
我同时又想见他,又怕见他,我注意听,我是不是可以听到他在隔壁的房中走动呢。没有什么声响传到我的耳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