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料一:古琴,因缚弦七条,又名“七弦琴”。在有关古琴的所有记载中,其只称为“琴”,后来因为“琴”的概念被广泛化,以琴为名的乐器很多,如扬琴、胡琴、钢琴、风琴、电子琴、口风琴等。因此,现代的“琴”只是一种类名,没有了特指意义。人们有感于“琴”的历史悠久,所以于20世纪初才把“琴”称为“古琴”。
古琴是中国历史上最为古老的弹拨乐器之一,可考证的历史就有三千多年之久。同时,古琴也是最具人文内涵,最能代表中国音乐文化成就,体现中华传统民族文化神髓的乐器。作为修身正行之器,古琴以其清、和、淡、雅的特点,被列为礼乐文明中“琴棋书画”之首。嵇康《琴赋》中有“众器之中,琴德最优”的说法,可见古琴在中国传统音乐的历史上占有极为重要的地位。
(摘编自卢静云编著《走向世界的中国文明丛书:古琴》西南师范大学出版社)
材料二:琴在最初,并不是一件演奏乐器,而是为巫术服务的法器。当代琴家葛翰聪先生提出“琴与巫的一体化”观点。音乐学者刘承华先生在《古琴艺术论》中也提出了一个证据:“湖北省随州战国初曾侯乙墓出土的十弦琴、湖北荆门郭店一号墓所藏的七弦琴、湖南长沙马王堆西汉的七弦琴是我们现在能见到的最早的琴器实物,而它们有一些共同的特点。例如没有琴徽,所以只能弹散音,难以弹泛音和按音,因此音乐表现力比较弱。又例如琴腹的共鸣腔较大,琴板较薄,所以声音洪亮,比较适合室外渲染声势所用。而琴的形制比较小,尾部有一木条,刘承华先生认为这是为了适合抱弹,而不仅是放在案上卧弹,尾部的木条是方便琴手的握持。这些特点都不利于发挥乐器的音乐功能,却恰恰是巫师琴的优点。”所以刘先生得出结论:“古琴最初是„寄生‟于巫术,它的第一个传统,只能是巫师琴传统。”
随着时代的发展,礼乐文明的形成,琴逐渐从神秘的巫术走进人们的日常生活中。我国文学史上最早的诗歌总集《诗经》中有许多关于琴的美丽诗句:“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周南·关雎》)“鼓钟钦钦,鼓瑟鼓琴,笙磬同音。”(《小雅·鼓钟》)“妻子好合,如鼓琴瑟。”(《小雅·常棣》)“琴瑟在御,莫不静好。”(《郑风·女曰鸡鸣》)从这些句子里能看到,琴已经从巫师或者贵族的手中渐渐深人到民间了。
(摘编自卢静云编著《走向世界的中国文明丛书:古琴》西南师范大学出版社)
材料三:“泠泠七弦上,静听松风寒。古调虽自爱,今人多不弹。”中华民族的宽容、谦逊、崇尚自然等精神品质和古琴清和淡雅、超然物外的特质相通,于是古琴被赋予了更多的精神内涵,而不仅是一种悦人舒心的乐器。古琴不如其他乐器那么悦耳,不能满足人们对音乐的娱乐性需求,甚至与现代大众的音乐审美情趣有所脱节,导致喜琴者少之又少,并多为自娱自赏。古琴的记谱是一种手法文字谱,只能记录下比较繁复和精细的指法,不能反映出旋律、音高等因素。所以自古学琴者,主要还是靠老师的口传心授,一旦传授中断了,古琴弹奏就很难再重现了。
19世纪末20世纪初,时代潮流巨变,中国兴起了许多新式的学堂,开授以西方音乐为主的课程,西方音乐文明成为主流,严重冲击着中国传统的音乐艺术审美,本来就曲高和寡的古琴艺术更是备受冷落。
而后中国经历了数番战乱,琴人们颠沛流离,连基本生活都不能得到保证,更不要说静下心来弹奏古琴,发展古琴艺术。“文化大革命”是中华传统文化的噩梦,人们以为破旧便可立新,于是“破四旧”的运动迅速席卷全国。古琴被视作为剥削阶级服务的乐器而遭受到激烈的批判和损坏,许多传世的名琴被摔毁,大量珍贵的琴谱付之一炬。当代川派古琴大师顾梅羹先生冒着危险极力保住了明代名琴“飞瀑连珠”。后来,顾先生在极其恶劣的环境中,继续偷偷地发掘古谱并进行琴学研究写作,完成了琴学巨著《琴学备要》,此书后来被称为“中国现代古琴教育史中第一本最全面的古琴教科书”。
(摘编自卢静云编著《走向世界的中国文明丛书:古琴》西南师范大学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