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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2019高三上·天津期中)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约会白桦

    张波

        好几年前,一位北方朋友问我,你看过冬季里的白桦林么?我摇头。他说,那你一定要看看,否则你算不上真正的北方人。我问他,你看了是什么感觉?他沉默良久后对我说:“当时,我想哭……”

        这句话让我无法忘怀。

        前年,在新疆,我看到了大片夏季的白桦林。在宽阔的额尔齐斯河的两岸,生长着无数的白桦,浓荫蔽天,如同一道绿色的云将那冷冷的河水覆盖着。远远看去,那些白桦纤弱得令人怜爱,茂密的树冠仿佛随时都会使那苍白的树干折断。走到近前,你会感觉到如同面对着一排倾国佳丽,个个亭亭玉立,风姿绰约—那时,我感觉到,再没有比白桦更能体现女性风采的树木了,也再没有比白桦更能够让男人动心的树木了。

        然而,冬季的白桦呢?那让人看了“想哭”的白桦呢?

        现在,我终于踏上了黑河的土地。我明白此行最重要的目的就是和白桦在此时此刻约会。没错,是约会——次企盼已久的相会。

        果然,在一片纤尘不染的雪源上,我看到了梦中的白桦林。蓝得纯净无比的天空下面,一大片白桦默地伫立在雪地上。用白璧无瑕之类的语言来形容这片雪地是不够的,因为这雪地尚无一行人和兽的脚印,真的是令人不忍落脚。雪野无言,静谧得令人感到听觉功能的存在已毫无必要。

        她们有一种特殊奇异、难以言说的美。她们身处严寒,立足冰雪,躯干纤细却又永远笔挺,枝杈柔弱却从不倒垂。虽叶片全无仍傲然于世,经霜侵雪欺却纯洁如斯。她们经历过无数次与风雪的抗争搏斗,这可以从她们身上爆起的树皮和深深的裂口看出来。但她们在严寒中生长得如此从容,如此平静,看不出有任何一点痛苦的表情。她们的全部生命力永远向着蓝天和太阳。

    我恍然——“亭亭玉立”并非只是一种婀娜的姿态:“玉树临风”也不尽是一种单纯的潇洒。达到这样的境界,都需要一番经历,一个过程,以及一种磨练。我缓缓地向她们走去。此时,我已经不敢随便向她们道一声“你好”了,因为我知道,现在的我还没有资格同她们平等对话。与饱经风雪的她们相比,我,只不过是一个未谙世事的小毛头。

        我走进她们当中。我能感觉到她们的呼吸、窃笑、私语。我知道,她们此时正在打量着我这个远道而来的、冒冒失失的赴约者。从单纯精神意义上说,我和她们前生有缘,今世有约。我定定神,看到了她们身上的无数只眼睛。这些眼睛美丽而有神,多呈鱼形,如那远古的图腾。片刻之后,我心痛万分地发现,她们的每一只眼睛都是一次苦难的证明,都是某一次断裂和夭折的记号。想想吧,这是何等的壮烈和悲怆啊——每经历一次摧残,她们,便睁开一只眼睛!

        然而,这些眼睛里没有泪,只有情。你会感觉到白桦林没有恨,只有爱。最苦的是她们,最美的也是她们;最纤弱的是她们,最有生命力的还是她们;最令人怜爱的是她们,最让人肃然起敬的还是她们。

        白桦林啊白桦林。面对这雪中的白桦,好男人不能不流泪。

    走出桦林,我回首看去,白桦无语,林梢微动。我已经无法看到她们的眼睛了。但我知道,她们的每一只眼睛都将永不闭合,她们的目光会永远注视我,无论我走到天涯海角,这目光中所传达出的一切都与我同在。我的身后,是两行深深的足迹,那是我前来赴约的证明,更是我朝圣的记录。尽管待到春来雪融,这足印将消失殆尽;尽管此刻告别白桦,这一别也许就是永远!但有一点是无疑的,那就是,这样的一次约会已足够我受用终生

    (取材自《中华名家散文精粹》有删改)

    1. (1) 作者写冬天的白桦树之前,为什么要先写夏天的白桦?
    2. (2) 作者将“看”白桦林说成是“一次企盼已久的约会”,为什么?
    3. (3) 作者以“这样的一次约会已足够我受用终生”作结,请简析理由。
    4. (4) 下列对文章内容的理解,不正确的两项是(    )
      A . 作者写冬日白桦处于蓝天下、白雪中,意在用环境烘托白桦的纯洁、美丽,为下文的感叹作铺垫。 B . 由初见雪地白桦时向她们问好,到后来不敢随便问好,说明作者由初来时的随意,变为后来的郑重。 C . 文章用“想哭”描述看到冬日白桦的感受,显示了冬日白桦的品格带给作者巨大的心灵震撼和冲击。 D . “我缓缓地向她们走去”中“缓缓”二字,显示作者此时内心的敬意,他的脚步因此变得沉重而艰难。 E . 作者认为,白桦树身上的眼睛是她们久经磨难的证明,因为每次磨难,白桦都会睁开一只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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