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料一:
先秦儒家在考量人与动物的关系时,强调和谐、仁爱。如何实现此种理想?路径就是“尽物之性”,即万物向荣,各尽其性。董仲舒在总结儒家的仁爱思想时所说的“质于爱民,以下至鸟兽昆虫莫不爱。不爱,奚足以谓仁?”实质上不过是对儒家天人合一思想下的处理人与物之关系的延伸表达而已。不过,在先秦儒家看来,对动物的爱与对人的爱还是有区别的。这种有区别的爱源于儒家的差等之爱理念。这种差等之爱循着“亲亲——仁民——爱物”的路径递减。对人的爱尚且为差等之爱,对动物的爱自然又次之。
那么,在利用乃至食用动物方面,先秦儒家如何做到与其天人合一的哲学思想相一致的呢?他们的做法是:制天命而用之,杀伐以时。荀子认为人有气、有生、有知,亦且有义,故最为天下贵,而动物“有父子,而无父子之亲,有牝牡而无男女之别”,其道德地位自然低人一等,因此动物可以为人所用。不过他并不主张对动物的随便利用和过度利用,而是主张遵循自然规律而用,即“杀伐以时”。他说:“圣王之制也:草木荣华滋硕之时,则斧斤不入山林,不夭其生,不绝其长也。鼋鼍鱼鳖孕别之时,罔罟毒药不入泽,不夭其生,不绝其长也。春耕、夏耘、秋收、冬藏,四者不失时,故五谷不绝,而百姓有余食也。” 从实践层面讲,这种做法至少始于禹王时代。
(摘编自王云岭《儒家视野中人与动物的关系与启示》)
材料二
我们之所以要坚持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将其作为坚持与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基本方略和新时代生态文明建设的首要原则,乃是因为人与自然是一个生命共同体。地球上本无人类,后来才有人类——地球形成已有45亿年,产生生命已有42亿年,出现人类不过短短的300万年,这是科学事实。地球可以没有人类,人类却不可以没有地球,地球是至今为止被发现唯一有生命存在、适合人类生存的星球,这也是科学事实。我们对人与自然是一个生命共同体的讨论应基于上述科学事实,并把握两个所指:
其一,人是自然的产物,人是自然一部分,自然孕育了人类,为人类馈赠了居所与养分。自然是人类的根,是人类的源。马克思曾经指出:“自然界,是人的无机的身体,人靠自然界生活。”其二,自然界的演化出现了异化,产生出自己的对立面——人类,自从有了人类,地球史便进入“人类纪”,即由人类主导的地质年代。随着文明的发展,今天作为自然界之产物、自然界一部分的人类已有能力把地球和自己一同毁灭,而且人类的所作所为正在毁灭地球和自己,生态危机已经使地球和人类面临劫难。地球要延续,人类要延续,这是文明的思维。地球能否延续,人类能否延续,这是文明的忧患。总之,人类搭乘着地球之舟漂浮在无垠的星际海洋,与地球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从来就没有救世主,人类与地球命运与共,何去何从,全靠人类自己。
其实,从更宏阔的视野上看,人与自然是一个生命共同体在于地球上的自然万物是一个普遍联系的有机整体,即生命共同体。山和水是有生命的,山和水形成相互联系的有机整体,是生命共同体,山水林田湖草都是生命共同体。地球是生命的摇篮,反过来又是生命的产物。地球正是因为有了生命才成其为地球——一颗绿色的星球,一颗向太阳开放、从太阳获得源源不断能量补充的星球,否则就会像太阳系其他星球一样是毫无生息的死球。善待地球就要善待生命,善待生物圈的生命多样性,包括遗传多样性、物种多样性和生态系统多样性。生物多样性一旦丧失,生物圈这一生命共同体就会崩溃,人与自然生命共同体就会瓦解。地球自然万物作为生命共同体或生物共生体系的良性运转,是维系人与自然生命共同体、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前提。
(摘编自刘湘溶《关于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三点阐释》)
材料三:
在一个很长的时间内,人们曾经“怨天尤人”,把环境危机的原因归咎于自然界本身。但是,近年来,随着这方面研究的深入和发展,人们充分认识到,环境危机的根源在于人类自身的非科学活动,是人类无视自然界的发展规律和自我调节机制而为所欲为的必然结果。人类出于自己生存和繁行的需要,一方面,将自然界视为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物资单,任意掠夺和浪费自然资源;另一方面,则错误地把自然界当作“垃圾桶”,肆意弃置生产和生活的废弃物品。到头来,人类意欲征服自然,却反遭自然界的惩罚。究其根源,就在于未摆正人与自然的关系。
生态环境危机的产生,并不意味着人的能动性已经发挥到了顶点,而是意味着人类并没有解决好能动性与受动性的关系。其实,真正自觉的能动性的发挥,应当以对受动性的认识为约束条件,能动性本身也应表现为两个方面:在认识自然中表现出来的能动性和在改造自然中表现出来的能动性,如果后者不以前者为基础,能动性就可能超越受动性而变成一种盲目性的意向活动。要调整好能动性和受动性的关系,人类就得不断推进自己对自然界客观规律的了解。长期以来,急功近利的片面性观念,把人们引向了对自然资源的掠夺式开发和无节制的耗费上。在这种价值取向下,人的主观能动性就会脱离人的受动性而盲目膨胀,这种“能动性”无疑会祸及自身。恩格斯在总结了人类向自然界索取的轻验与教训后精辟地指出:“我们不要过分陶醉于我们人类的自然界的胜利,对于每一次这样的胜利,自然界都对我们进行报复。”人们不能只注重改造、征服和战胜自然的力量的增长,而忽视了人和自然之间物质交换的能动性与受动性的统一。
总之,人与自然关系危机的出现,是同过去几个世纪中人把自己视做自然的统治者和主宰者的观念有着密切关系的。
(摘编自卫美云《生态环境与人类健康之辨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