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料一:
国家林业和草原局国家公园管理办公室副主任唐小平在9日召开的国家林业和草原局第三季度新闻发布会上表示,中央自2015年12月批准同意三江源开展国家公园体制试点以来,目前全国共有10处国家公园体制试点。
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出“建立国家公园体制”以来,我国启动了国家公园体制试点工作。2018年机构改革后,明确组建国家林业和草原局,加挂国家公园管理局牌子,统一管理国家公园等各类自然保护地。
国家公园是指以保护具有国家代表性的自然生态系统为主要目的,实现自然资源科学保护和合理利用的特定陆域或海域,是我国自然生态系统中最重要、自然景观最独特、自然遗产最精华、生物多样性最富集的部分,保护范围大,生态过程完整,具有全球价值、国家象征意义,国民认同度高。
唐小平说,国家公园体制试点关键在于试“体制”,将创新体制和完善机制放在优先位置。东北虎豹、祁连山、大熊猫国家公园体制试点依托国家林业和草原局驻地专员办成立了国家公园管理局,实现了跨省区的统一管理,同时与有关省分别成立了协调工作领导小组,共同推进试点工作。青海省、海南省均成立了省级政府直属的国家公园管理局,统一行使其国家公园范围内的管理事权,明确了主体责任。其它各国家公园体制试点区也分别成立了专门的管理机构。
日前,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关于建立以国家公园为主体的自然保护地体系的指导意见》指出,到2020年,提出国家公园及各类自然保护地总体布局和发展规划,完成国家公园体制试点,设立一批国家公园,完成自然保护地勘界立标并与生态保护红线衔接,制定自然保护地内建设项目负面清单,构建统一的自然保护地分类分级管理体制。到2025年,健全国家公园体制。
据国家林业和草原局统计,10处国家公园体制试点涉及青海、吉林、黑龙江、四川、陕西、甘肃、湖北、福建、浙江、湖南、云南、海南等12个省,总面积约22万平方公里。
唐小平认为,推进国家公园体制试点的初衷是让全民共享,让大家都有走进自然、享受自然的权利和机会,绝对不会搞商业化旅游开发。所以,国家公园的主体地位和功能作用将主要体现在质量和价值上,而不是简单的数量规模上。
(节选,原题为:《国家公园体制试点,“试”什么?》)
材料二:
高田坑的旅游发展计划在钱江源国家公园试点批复时戛然而止。村委会书记方善飞和主任余佳彬的手机里都还留着彼时的规划图:村子的最高点一座观星台将拔地而起,游客可以驱车开上陡峭的山坡,入驻横跨在半山腰的穹顶型度假屋,伴着繁星入睡。
两位年轻的村干部脸上,掩不住的失望和困惑。“有专家来看,说你们这动静太大了,得改。”余佳彬说,手上来回划着那张图。这个浙西山坳里的村庄,隶属衢州开化,刚刚尝到乡村旅游的滋味。周边村子,有的依山畔水,有的靠着春天的油菜花,都改头换面。高田坑则是浙赣交界处盘山路尽头的最后一个目的地,对外的唯一一条公路2005年才开通。这个默默无闻的山村,直到6年前,一帮天文爱好者露宿在那儿,意外的发现它的星空别有意境——高田坑海拔600多米,算是浙西高点,这个村子才慢慢有了名气。
2014年,村里获得各方支持,开始规划江南“暗夜公园”,一个村里人人都盼着的旅游项目,2016年因为被纳入长三角唯一一个国家公园试点而停滞下来。
“考虑到这可能破坏山体,造成水土流失,我们就马上叫停了。”钱江源国家公园管理局副局长汪长林说。
高田坑所在的山域,向北连接着浙江境内第一大河钱塘江源头,沿着山脉向南则是古田山的原始森林。那里是白际山脉的一部分。在江南数不尽的小景里,白际山没什么风头,许多人甚至不知道从江浙的超大型城市驱车几个小时就能到达一片原始森林,但在植物学家眼里,它的地位无可取代。
作为标杆的美国国家公园让人想起无尽的荒野,在中国,自然保护地却不得不面临如何破解人与自然共生的难题。除了山林,目前批复的钱江源国家公园试点252平方千米,涵盖浙江开化境内四个乡镇的21个村子,近万人口。在保尔森基金会生态保护项目总监牛红卫看来,国家公园以生态保护为主要目的,园内通常只提供访客所必需、且适合国家公园管理目标的设施与服务,它们的选址、运营也要尽量减少对环境的影响,这与传统的旅游风景区不同。
2017年发布的《建立国家公园体制总体方案》中提出,国家公园的首要功能是保护自然生态系统的原真性、完整性。不久前发布的《关于建立以国家公园为主体的自然保护地体系指导意见》中要求,国家公园实行分区管控,核心保护区禁止人为活动,而一般控制区限制人为活动。在保护的前提下,鼓励适当开展自然体验、生态旅游等活动。
余佳彬太了解高田坑是多盼着发展了。30年前他小的时候,周边的村子都靠着伐木为生,可他们村单单走出去就要两三个小时,砍了木头也没有人买;到90年代周边都通电了,他们还在烧松枝,用着70年代建起来的小水电站,每个晚上只有一小时是亮的。后来,通电和通路成了改变全村的大事,“九几年,通电的那一晚上村里放电影,看的什么忘了,但很开心。2005年夏天公路通了,村里中午摆酒,感谢县里领导支持,全村有300多人都来了。”他回忆,“路开通了,不用养猪了,都出去打工,村里一下就空了。”
在中国的经济引擎浙江,高田坑是个另类。不过正是一时的封闭,反倒使浙西原汁原味的乡村风貌得以保留。
黄土敷墙,盖上青砖墨瓦,一栋栋靠在一起,或背山或面水,线条简明不讲究装饰,而不像村外一众改造成青砖小瓦马头墙的新式民居。两三年前,几户人家将屋子改建成了客栈、茶馆和餐厅,但淡季的生意惨淡,他们正盼着新的旅游开发。现在,高田坑的夏夜星空梦好像一下断了点,不得不重修规划。
钱江源类似被叫停的项目并非孤例。在钱江源国家公园管理局,摸石头过河的管理班子也在试图破解这样的难题。“说白了,还是保护和开发的关系。”汪长林说,“不是不做,观测星空也是很好的自然教育,关键是不能破坏生态或(做到)最少的破坏。”
(节选,原题为:《住在国家公园:矛盾与共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