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作家、艺术家进行文学和艺术作品的创造不仅是个人审美情绪的宣示,而且是履行社会审美导师之职能。这种功能,使得他们较之他人更需要具有一种社会担当意识。社会担当意识的核心是家国情怀。从某种意义上说,作家、艺术家是社会家国情怀的代言人之一。检阅中国古代文艺发展史,我们发现称得上社会家国情怀代言人的作家、艺术家是很多的。他们的优秀作品构成了璀璨的星河,激励着中华民族一代又一代地进行着强国富民的伟大事业。
②与之相应,中国古代美学从历代作家、艺术家卓越的实践中总结出一系列以家国情怀为内核的美学理论,其中最为重要的是两个理论:
③一是“诗言志”。最早提出“诗言志”的是《尚书•尧典》。此后,《左传》《庄子》也提出这一命题。汉代《毛诗序》不仅再次申说“诗言志”,还提出“教化”说。“教化”又称“风教”。“风” 多义,一指《诗经》中的“国风”,即民歌;二指情感。《毛诗序》强调教育的普遍性,受教育者不仅有下层百姓,还有上层统治者。“教”的目的是“化”。具体来说,就是“经夫妇,成孝敬,厚人伦,美教化,移风俗”。“言志”与“教化”的统一,其关键是将“教”转化为“志”。经此转化,“言志”的“志”就不止属于个人,还具有深刻的社会意义。“私志”成为“公志”——家国之志。言志与教化的统一必须落实在审美上,具体来说,最重要的是在情上。而情贵在真,贵在自然——自然而然。言志贵在至诚,只有至诚,它与教化才能实现真正的统一,也才能产生巨大的艺术感染力、艺术审美力。
④二是“兴寄论”。“兴”最早来自《诗经》的“六艺”说,它是《诗经》的一种重要的表现手法,后来发展成为一个重要的美学范畴。初唐诗人陈子昂将“兴”与“寄”结合起来,创造了一个新概念——“兴寄”。“兴”重情,重美;“寄”重理,重善。“兴寄”的核心为家国情怀。
⑤“兴寄论”在生活中的实际作用往往是破“过娱论”。陈子昂之所以标举“兴寄”,是因为他所处的时代泛滥着一股唯美主义之风,陈子昂对之极为不满,他尖锐地指出:“齐、梁间诗,彩丽竞繁,而兴寄都绝。”唐初,励精图治的唐太宗则认为“释实求华,以人从欲,乱于大道,君子耻之”。就是指放纵声色之欲,追求奢华,也就是“过娱”。审美不能没有娱乐作用,但过娱,就不是在欣赏美而是在享受丑了。“过娱论”差不多每个时代都出现。中国当今审美生活也在一定范围内存在“过娱论”,有些不只是“过娱”,还是“造孽”了,如网红化、热衷后宫争宠等。值得注意的是,它们都是打着美学的旗号,实际上则是败坏社会风气。
⑥作家、艺术家要时刻将家国置于心中,要有担当,要有责任,为新时代言伟志,为新社会施教化,为中华民族写真创美。
(摘编自陈望衡《中国美学的“家国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