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漂的鱼
儿子高考名落孙山,我的郁闷变成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只要一点刺激,就会喷发。
我整天阴着脸,压住火,耐着性子,厉声问儿子:“这会儿别人不逼你读书,你毕业干什么?打工?种地?”我一贯强调读书重要,可顽皮的儿子总和我唱反调。他爱好电脑,虚拟世界有无穷的吸引力,以至于他沉迷于此。为此,我想尽办法,竭力想把他从虚拟世界拉出,可一切都是徒劳的。我伤心的泪水不知流了多少,他无奈的脸上也写满了疑惑和仿徨,我俩在痛苦的深渊里挣扎了两年,家庭温馨的气氛荡然无存。
如今高考结束,儿子要到北京学电脑。我联系学校,收拾铺盖,在一个闷热得喘不上气的夏夜,送他上了北京的火车,我的忧虑也随着列车北上了。静下心来,无尽的担忧又扑面而来。他毕竟还是一个孩子,我把他送到那么远的地方,举目无亲,他该怎样生活呢?可他毕竟大了,放手是早晚的事情,何必担忧呢!我自己劝自己。
儿行千里母担忧,我想起他小姨在那儿,让她不时地关照他,给他个建议,给他个提示,我变成幕后操纵手。
两年过去了,儿子毕业开始找工作。一天,我实在感不住了,拿起电话问:“儿子,工作找到了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没呢,跑了大半个北京城。如果有单位要我,不给工资也行,权当我实习。”我拿着电话,眼泪与声音同步进行,还得装作若无其事安慰他:“年轻人有魄力,总有人愿意要的,别担心。”“好的,老娘,我再继续找吧”,“别急,慢慢找。”我尽力宽他的心。人生的第一步难啊!无论如何,也要鼓励他走下去,他小姨教他如何穿衣、如何去应试、如何去商谈工资等等。几天后,他终于找到工作,开始上班。
日子像流水,儿子在北京一天天地长大。他打来电话,告诉这告诉那,从他打电话的次数知道,他和我的隔阂正慢慢消减。互联网的世界是他的追求,他在自己的追求中快乐着,工作着。
几年下来,我想他的时候,就抄起电话问:“儿子,你在单位干啥呢?”电话那头,一阵嬉笑,说:“老娘,我们做的事情,告诉你也不明白,你落后了,哈哈……”那笑声是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深深地刺痛了我的心。我曾那么疯狂压制他的兴致,而如今他却在互联网工作得有滋有味,很是开心。我该如何评说自己的功过呢?我郁闷,迷茫。互联网在悄悄改变着世界,也悄悄地改变着我的思想。“老娘,你落后了。”这句话那么清晰地落在我的记忆中。
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我爱好写作,底稿全存在邮箱里。一次,密码忘了,我的文章也打不开了,找同事帮忙也没能解决,只好打电话向儿子求援,儿子说:“这点小事,好办。”他问了我几个问题,安慰我几句,半个小时后,他告诉我新的密码说这回好了。这回,我自己主动承认:儿子,我落后了。儿子在那头哈哈大笑,很开心。
我落后了,却很开心,因为儿子跟上了时代的步伐,乘着互联网的东风愉悦着。我终于从当初的郁闷和迷惑中走出,和儿子开始愉快交谈,两代人和谐相处。
一天,儿子打来电话说,他主动申请到西藏工作。我担心地问这问那,他说:别担心,我都准备好了。儿子大了,相隔千里,腿长胳膊短,我只能絮叨地叮嘱他。儿子到了西藏,给我来了电话,以后半年的时间,他隔段时间给我个电话,汇报此行的过程。他说得很平淡,很从容。半年过去了,他从西藏回来带回一堆的礼品。儿子大了,我好开心!
半年后,他的公众号《墨质》面世,“用淡淡的墨汁,挥洒生命的质感”是墨质的主题。我惊呆了,亲朋好友啧啧称赞。他把北漂的生活,写成随笔和长篇小说《张小白和宋小黑》。读着《墨质》,我详细了解了他的成长经历和西藏之行。坐飞机的颠簸、高原反应的痛苦、生活的不适,他可是一个字都没向我透露。哦,儿子大了,不想让我为他担忧。我一边读,一边擦眼泪。
北漂的鱼,这是儿子送给自己的绰号。如今,这条鱼还在北京的人流里漂泊拼搏,任凭风吹雨打,勇往直前。
时间 |
情节 |
“我”的心理 |
高考后 |
儿子名落孙山 |
郁闷 |
一个闷热的夏夜 |
① |
忧虑 |
两年后的一天 |
儿子毕业,打电话问儿子工作 |
② |
几年后 |
③ |
开心、愉快 |
去西藏的半年后 |
儿子的公众号面世 |
④ |
儿子高考名落孙山,我的郁闷变成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只要一点刺激,就会喷发
【链接材料】有一位年轻的妈妈,为了女儿能够接受最好的教育,从女儿三岁开始,就送她上少年宫学英语、学音乐……几乎流行的早教课程都去上,上了初中之后也是各种课程辅导班都去上,结果女儿每天过得很累,成绩却没有任何提高,这让她很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