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井冈山,给我印象最深的是竹子。其形高挺,接天摩日,叶叶交叠,尾尾相衔,连阳光都难泼进来一点,小涧清流,雾气氤氲。这气场,突然令我肃然起敬。在竹林中穿行,我居然未敢触碰一棵竹子,脑海里老装着袁鹰的那段文字:“用它搭过帐篷(a)用它做过水罐(b)用它做过扁担(c)用它蒸过来饭;在黄洋界和八面山上,还用它摆过三十里竹钉阵,使多少白匪魂飞魄散,鬼哭狼嚎。”
我不忍更不敢触碰他们:不忍的是怕这些竹子就是当年红军战士的化身,就该让他们静静地站在那里,不染尘埃;不敢是怕惊扰了他们早已安静的灵魂。
在小井烈士墓绕纪念碑行告别礼时,我看到路旁的树林里有一块伏卧在地的小石碑,上刻有“曾志之墓”以及生卒年,不了解曾志的人定以为这与小井烈士墓相邻、同巍巍青山作伴的树葬墓的主人是某位过世的乡下老人。实际上,1928年4月来到井冈山的曾志是名副其实的从枪林弹雨、白色恐怖中走过来的一位革命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