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这个字人人散而远之,但就它的字形结构看,除了避之不及的“疒”,它里面的部分其实是“役”的省略,表示“疫”的意思同“役使”有关,因为古人认为,瘟疫大都是恶鬼驱役坏东西兴风作浪。
“役使”这种行为是人类为了改善生活条件所付出的努力,是人类智慧与社会进步的体现。在我国古代,牛早已成为可供人们役使的一种富力。比如在“犁”字中,“牛”表示犁这种农具以及用农具耕田都与役使牛有关。《诗经》有一句:“皖彼牵牛,不以服箱。”其中“皖”的意思是明亮。“服箱”是驾车、拉车,因为“箱”最初指古代的大车,这两句诗说的是天空中闪闪发光的牵牛星它虽然名叫“牵牛”,却并不是被用来驾车的。从这里我们可以推断,当时牛已经成为人们在生活中用于负重、运输的一种重要工具了。
大文豪苏东坡在一首题为《减字木兰花·己卯儋耳春词》的词中写道:“春牛春杖,无限春风来海上,便丐春工,染得桃红似肉红。春幡春胜,一阵春风吹酒醒,不似天涯,卷起杨花似雪花"这首词既写了春天的景色,同时也是一幅立春时节的民俗风情画卷,其中的“春牛”,是传统民俗中人们用泥土、芦苇或纸于立春前一日做成的“牛”,在立春那天用“春杖”鞭打“春牛”,以示迎春、劝农和催耕,祈求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比较有趣的是“耕牛”从古至今指的都是耕田的牛;可是与之相对的“犁牛”,在许多古代的工具书中却被解释为“杂色牛”。因为《论语》中有这样一句话:“犁牛之子骅且角、虽欲勿用、山川其舍诸?"句中“驻”原本指赤色马,随之也指赤色牛等,后来还表示赤红色。我国古代有崇尚“正色”的传统“赤”与“青、黄、白、黑”同属五种正色,所以,赤红色的牛马被视为品相高贵。因此,孔子的这句话是说有杂色皮毛的公牛,生下来的小牛犊却毛色赤红,人们可能因为小牛犊出身卑微而不让它当主角,可是圣明的山神水神也会像人一样舍弃它吗?这句话表明了孔子“不以出身论英雄”的主张。由这句话后来还引出了“犁牛骅角、犁生骅角”等成语,大意是普普通通、甚至有些卑微的父辈,却生下了鹤立鸡群的儿女。
实际上,耕牛外表的毛色与样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们服务于农耕等事务的能力与态度。农业是立国之本,勤劳坚韧的耕牛,是数千年来中华民族农耕的得力助手。在农业现代化进程中,耕牛也正在让位于人称“铁牛”的拖拉机等一系列农业机械,见证了新中国建设事业中新农业的气象与辉煌。
从另一个角度看,“犁牛骅角”正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一种写照。中华祖先筚路蓝缕,从在大自然中寻觅食物,到草创农耕文明,学会种植、发明农具、蓄养牲畜和兴修水利,一步又一步、一代接一代地建立并发展了灿烂的中华农业文化。在今天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党领导全国人民更是消除了绝对贫困和区域性整体贫困,让中国人民过上幸福生活。
抚今追昔,正是中华民族这种坚忍不拔、默默奉献的“耕牛”精神,让中华民族如山如阜,巍然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
(摘编自张一清《“耕牛”精神代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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