⑴①中国是弱国,所以中国人当然是低能儿,分数在60分以上,便不是自己的能力了:也无怪他们疑惑。②但我接着便有参观枪毙中国人的命运了。③第二年添教霉菌学,细菌的形状全是用电影来显示的,一段落已完而还没有到下课的时候,便影几片时事的片子,自然都是日本战胜俄国的情形。④但偏有中国人夹在里边,给俄国人做侦探,被日本军捕获,要枪毙了,围着看的也是一群中国人:在讲堂里的还有一个我。⑤“万岁!”他们(A)都拍掌欢呼起来。⑥这种欢呼,是每看一片都有的,但在我,这一声却特别听得刺耳。⑦此后回到中国来,我看见那些闲看枪毙犯人的人们,他们(B)也何尝不酒醉似的喝采,――呜呼,无法可想!⑧但在那时那地,我的意见却变化了。
⑵这一学年没有完业,我已经到了东京了,因为从那一回以后,我便觉得医学并非一件紧要事,凡是愚弱的国民,即使体格如何健全,如何茁壮,也只能做毫无意义的示众的材料和看客,病死多少是不必以为不幸的。所以我们的第一要着,是在改变他们的精神,而善于改变精神的是,我那时以为当然要推文艺,于是想提倡文艺运动了。
――摘自《呐喊·自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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