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2022九下·兰溪月考) 阅读
睡眠街^①

[日本]小川未明

这个少年的名字，我们并不知晓，暂且叫他“启”吧。
少年启曾经环游过世界。一天，他来到一条奇怪的街，这条街的名叫“睡眠街”。果然街如其名，到处寂静无声、毫无生气。街上的建筑都十分古老，破损处也无人修缮。街上没有一家工厂，所以也不见烟囱里冒烟。
这街很长，就像横卧在地平线上。为什么把它叫做“睡眠街”呢？原来，无论何人，只要经过这条街，就会感到浑身乏力，疲惫犯困。每天踏入街口的人，在身体忽然疲倦的情况下，如果坐到街边树荫下或石凳上，打算稍作歇息，就会在不知不觉之中进入梦乡，就像被吸入一个极深的洞穴中一样。等到从沉睡中醒来，已是黄昏时分。他们对此都惊讶不已，急忙起身离开。

这种事一传十，十传百，行人都害怕过这条街。有些人宁肯绕远，也要避开走这条街。
启对于这条人人生畏的睡眠街很好奇。想亲眼见见它是怎样的。好奇心促使他亲自来这条街走走。来时，他告诫自己，必须忍住困倦感，绝不能睡着。

这里果然像人们所说的那样令人可怕。虽然现在是白天，但和深夜一样寂静，无声无息。也没有一缕炊烟，不见一个活物。家家户户都门窗紧闭，整条街一片死寂。

启沿着已近倒塌的黄土围墙走着，从损坏的门缝向屋里边张望。可是，屋里边太黑了，弄不清是否有人住过。有条不知从哪来的瘦狗，摇头摆尾地游荡在街上。启想，这条狗大概是过路的行人带来的，因为找不到主人了，所以在街上茫然徘徊。

忽然，一阵睡意向启袭来。

“啊，好困啊，好累啊！但是，不能睡，要忍住！”启强打精神，喃喃自语。

可是，他仿佛被打了麻醉药似的，全身开始发麻，意识开始模糊，两腿好似灌了铅，再也顶不住了。终于倒在围墙边，一切皆忘，打着呼噜睡着了。

启睡得正香，朦胧中忽感到有谁在摇晃自己，蓦地睁眼起身一看，已是夜晚，银色的月光洒在街上，清冷静谧。

“现在几点了？我怎么会睡着呢？我不是下定决心要挺住不睡的吗？”启后悔莫及。
他捡起掉在地上的帽子，戴回头顶。环顾四周，发现离自己不远的地方，有位背着大口袋的老头。

启想起刚才有人把自己摇醒，或许就是这位老人吧？他壮起胆子，走近老人。此时月光皎洁，可以清楚地看到老人穿着破旧的西服，脚上的鞋也十分残旧，瞧那相貌，应该很老了，留着雪白的长胡子。

“您是谁？”少年大声问。

老人缓缓向启走来，说：“是我将你唤醒的。我有事求你。我是这条街的创建者，这里由我做主。不过，如你所见，我已年迈了，所以，我要拜托你一件很重要的事。你愿意为我去办吗？”

启想：我是一个男子汉，老人如此请求，我怎能不答应？

于是他向老人发誓说；“只要我力所能及，一定帮您做到！”

老人非常高兴地说：“这样我就放心啦。那你就听我来告诉你。我自古就住在这个世界，但是，不知从什么地方新来了一些人，他们霸占了我的土地。他们在这里修铁道、架电线，在这里的海上开轮船。长此以往，这块地方就看不见一棵树、一朵花了！很长时间以来，我就爱这世界美丽的山川和森林，爱这鲜花盛开的原野。如果世上的人不知疲倦，一味埋头扩张，那么地球很快就会变成沙漠。所以，我从疲劳之沙漠，带来疲倦之沙，装在这口袋中。我现在背着的就是装沙子的口袋。只要把疲倦的沙子撒上一点，不管是什么东西都会立刻腐烂、生锈，不管是谁都会感到疲倦。现在，我把口袋里的沙子分些给你，请你前往世界各地，不管是什么地方，都撒上一点。”

启接受了老头奇怪的请求，带上口袋，开始环游世界。一天，他来到阿尔卑斯山，见此地风光旖旎、景色秀美。可是，数百名土木工和修路工，将参天的老树锯倒、将美丽的巨岩炸碎，然后铺上铁轨。于是，启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沙子，撒在才铺好的铁轨上。闪亮的铁轨，瞬间便锈迹斑斑。

又有一次，启来到一个繁华都市的马路上，见对面飞快地驶来一辆汽车，把一个小学生撞倒在地，险些要了他的命，可是汽车却连停也不停一下。说时迟，那时快，启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沙子，向汽车轮胎撒去，汽车顿时停住了。人们立刻围上去，指责司机冷酷无情。

还有一次，启经过一个土木工程工地，看见工人们挥汗如雨地辛勤工作，显得十分劳累。深感同情的启，掏出一小把沙子撒在工头的身上。工头马上呵欠连天地说：“喂，大家休息一下吧！”话音未落，他已拿帽子盖在脸上，遮着阳光，酣声大作。

启坐火车，坐轮船，还到过炼铁厂，将沙子撒到所有踏足的地方。最后，沙子全撒光了。

“等沙子用光了，回睡眠街来，我要让你成为这个国家的王子。”启想起老人曾说过的话，这时他十分希望能再见到老人，于是启程赶回睡眠街。

数日后，启终于回到了睡眠街。可是，以前的古老房屋没了踪影，看到的只是鳞次栉比的高楼、黑烟弥漫的天空。钢铁厂机器轰鸣，电线密如蛛网，电车在城市里纵横驰骋。

此情此景，启瞠目结舌，只能睁着惊讶的双眼，久久地凝视着。

(选自《千代纸之春》王新禧译)

【注释】①：李佩、刘子敬译为“困倦的街”。
学校“文艺社”要把这篇童话改编成绘本，请你参加活动，一起完成任务。

（1）【绘本·封面】

下面是绘本封面设计方案，请根据你的阅读感受，把它补充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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