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王偃①恶楚威王,好言楚之非,旦日视朝,必诋楚以为笑,且曰:“楚之不能若是,甚矣,吾其得楚乎!”群臣和之,如出一口。于是行旅之自楚适宋者,必构楚短以为容②。国人大夫传以达于朝,狃③而扬,遂以楚为果不如宋,而先为其言者亦惑焉。于是谋伐楚,大夫华隼谏曰:“宋之非楚敌也旧矣,犹鹱牛之于鼢鼠也④。使诚如王言,楚之力犹足以十宋,宋一楚十,十胜不足以直一败,其可以国试乎?”弗听。遂起兵,败楚师于颍上,王益逞。华犨复谏曰:“臣闻小之胜大也,幸其不吾虞⑤也。幸不可常,胜不可恃,兵不可玩,敌不可侮,侮小人且不可,况大国乎?今楚惧矣,而王益盈。大惧小盈,祸其至矣!”王怒,华华出奔齐。明年宋复伐楚,楚人伐败之,遂灭宋。
(选自刘基《郁离子》)
①宋王偃:即宋康王,战国时宋国国君,名偃。下文中的“华舉(chōu)" 也是人名。②构楚短以为容:以虚构、编造楚国的不足,来作为被容留的条件。③狃(niǔ):习惯,习以为常。④犹犍(kuí)牛之于鼢(fěn)鼠也:这里把楚比作力大无穷的辏牛,把宋比作力气微小的鼢鼠,意思是宋楚力量相差悬殊。⑤虞:戒备、防备。
于是谋伐楚 伐:
使诚如王言 诚:
王益逞 益:
明年宋复伐楚 明年:
①遂以楚为果不如宋。
②臣闻小之胜大也,幸其不吾虞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