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尚书景让少孤,母夫人孀居,犹才未中年。夫人性严明,训励诸子,言动以礼,姻族敬惮。居东都,诸子尚幼,家贫无资。时霖雨久,宅墙夜隤,僮仆修筑,忽见一船槽,实之以钱。婢仆等来告,夫人戒之曰:“吾闻不勤而获犹谓之灾,士君子所慎者,非常之得也。若天实以先君馀庆悯及未亡人当令诸孤学问成立他日为俸钱入吾门以未敢取。”乃令闭如故。其子景温、景庄皆进士擢第,并有重名。虽贵达,稍怠于辞旨犹杖之。景让除浙西,问曰:“何日进发?”景让忘于审思,对以“近日”。夫人曰:“若此日吾或有故,不行如何?”景让惶惧。夫人曰:“汝今贵达,不须老母可矣!”命僮仆斥去衣,箠于堂下。景让时已班白矣,搢绅以为美谈。在浙西,左押衙因应对有失,杖死,既而军中汹汹,将为乱。夫人乃候其受衙,出坐厅中,叱景让立厅下,曰:“天子以方镇命汝,安得轻用刑?如众心不宁,非惟上负天子,而令垂白之母羞辱而死,使吾何面目见汝先人于地下?”左右皆感咽。命杖其背,宾客大将拜泣乞之,良久乃许,军中遂息。
若天实以先君馀庆悯及未亡人当令诸孤学问成立他且为俸钱入吾门以未敢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