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热的太阳收尽了最后一道亮光,大地褪入夜色,未消的暑气把我和伙伴们赶出蒸笼一样的木屋,寻向满天星斗之下的院落。整个夏天,我们都爱端一把竹椅,摇一柄蕉扇,坐在树荫下纳凉。这时,拂到脸上、身上的夜风还带着明显的热气,要命的知了还是不停“热啊——热啊”地鼓噪。那鸣声似乎是一段捆绑得异常结实的绳子,让人不得动弹汗流不止;总是到了送来凉风的时候,它才逐渐安静下来, 。蚱蜢到处飞扑蹦跳,有时还会飞到我的身上,跳到我的脚边,它没有给我留下好印象,因为它是“害虫”,蚕食稻叶的声音“沙——沙——沙”地令人不悦。而蟋蟀的歌唱,就像一种乐器的演奏,要比鸣蝉动听得多,在田野的远处 , 在屋檐的砖石下 , 在门户的角落里 , 反复弹唱一首同样欢快的曲子。那琴音撩拨得我们再也坐不住了,我和同伴们便会蹑手蹑脚地包抄过去, , 在它来不及逃跑的时候将它逮住放于匣中。不知为什么,它却没有了声音,不再弹唱了。如果它身上真的携着一把琴,“若言琴上有琴声,放在匣中何不鸣?”——让人纳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