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持生命的柔性和韧性
王国梁
①特别喜欢儒学大家马一浮的一句话：“已识乾坤大，犹怜草木青。”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即使已经见识了乾坤之大，依然能够怜惜草木。
②我觉得这句话与英国诗人西格里夫•萨松的短句“心有猛虎，细嗅蔷薇”意思相近：每个人内心深处穴居着一只猛虎，只是在虎穴之外仍有美丽的蔷薇开放，猛虎也会细嗅蔷薇，享受芬芳的味道。一个人内心再强大，也有温情时刻，也会被温柔美丽的细节触动，感受到细小的美好。
③“已识乾坤大，犹怜草木青。”一个人经历过再多人生沧桑，饱尝过再多世事艰辛，心也不能变得苍老麻木、冰冷坚硬。我们都应该有一颗怜惜草木的柔软之心，如今这个时代，更应该重拾这种情怀。
④在这个快节奏的时代，人们对于名利的追逐更加激烈了。人们追求立竿见影的利益，很多人拼尽全力让自己的舞台更开阔，让自己的梦想更高远，动不动就会萌生“挣他一个亿”之类的梦想。这个时代也确实是为所有人圆梦的时代。天时地利人和，不少人在追梦路上确实很顺利，人生从此“开挂”。但是他们见识了乾坤之大，却忘了怜惜草木青。
⑤他们马不停蹄，急着去享受人生的巅峰时刻。他们太着急了，甚至忘了斗转星移，时光前行。草木枯了又荣，花儿谢了又开，春夏秋冬，日月轮回，这些大自然的细节完全被他们忽略掉了。登临顶峰，他们仰望蓝天，伸开双臂想拥有更高更远的世界，哪里还会低头俯视一棵细弱的草？
⑥我想说的是，其实他们丢失了两个字——情怀。
⑦即使你经历南征北战，即使你赢得一身荣耀，如果丢失了情怀，也不过是一部麻木且冰冷的机器，永远领略不到生活中点点滴滴的美好。“犹怜草木青”，时时刻刻保留悲悯仁爱之心，关爱世间万物，关爱弱小生命。能够怜惜草木，也能获得更多生活的美感和艺术。“已识乾坤大”是我们在这个世界上打拼的过程，而“犹怜草木青”可以让我们生活得更加温和慈悲，优雅诗意。
⑧我的周围就有这样的人，他们是我们人生的标杆。我们小区南面有一所小院，主人是一位生意场上的成功人士。他的小院里，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花花草草。生意再忙，他也会定时打理花草。他说：“闻闻花草香，学会享受最本色简单的生活，人才不会在名利场上迷失自己。”他侍弄花草的时候，真像是照顾婴儿一样。
⑨我还认识一位老者，他也算是小城的知名人士，成绩卓著。退休后，他不甘心过安逸的生活，于是创办了一所私立学校。大家都说他是位心细如发的校长，他记得清每一个贫困学生的名字，能说出谁的作业不合格，谁的成绩倒退了，还知道谁因为跟同学闹矛盾哭鼻子了。他每天跟学生在一起，把自己也变成了学生，甚至还穿起了校服。鹤发童颜的老爷爷，在一群孩子中间笑，大家都穿着校服，画面是那么和谐。他爱学生，把他们当作自己的孩子来宠。大家评价他，“是一位特别有情怀的校长”。
⑩“已识乾坤大，犹怜草木青。”能做到这一点，你会让自己的心永远保留一个柔软的角落。生命不仅需要征服和战胜，还需要柔性和韧性。保持生命的柔性和韧性，焕发人性善良美好的光辉！
（选自《思维与智慧•上半月》2021年第7期，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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