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自三峡七百里中,两岸连山,略无阙处。重岩叠嶂,隐天蔽日,自非亭午夜分,不见曦月。
至于夏水襄陵,沿溯阻绝。或王命急宣,有时朝发白帝,暮到江陵,其间千二百里,虽乘奔御风,不以疾也。
春冬之时,则素湍绿潭,回清倒影,绝山献多生怪柏,悬泉瀑布,飞漱其间,清荣峻茂,良多趣味。
每至晴初霜旦,林寒涧肃,常有高猿长啸,属引凄异。空谷传响,哀转久绝。故渔者歌曰:“巴东三峡巫峡长,猿鸣三声泪沾裳!”
(《三峡》)
[乙]予初十日到郡,连夜游虎丘①,月色甚美,游人尚稀,风亭月榭间,以红粉笙歌②一两队点缀,亦复不恶。然终不若山空人静,独往会心。尝秋夜坐钓月矶③,昏黑无往来,时闻风铎④,及佛灯隐现林梢而已。又今年春中,与无际偕访仲和⑤于此。夜半月出无人,相与坐石台,不复饮酒,亦不复谈,以静意对之,觉悠然欲与清景俱往也。生平过虎丘才两度,见虎丘本色耳。友人徐声远诗云:“独有岁寒好,偏宜夜半游。”真知言哉!
(选自李流芳《游虎丘小记》)
【注释】①虎丘:苏州名胜。②红粉笙歌:指歌女奏乐唱歌。③钓月矶:在虎丘山顶。④风铎:悬于檐下的风铃。⑤无际、仲和:作者的友人。
见 虎 丘 本 色 耳
①略无阙 处 ②沿溯 阻绝
③尝 秋夜坐钓月矶 ④相与 坐石台
①自非亭午夜分,不见曦月。
②然终不若山空人静,独往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