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料一:
中国古代把传染病、流行病通称为“瘟疫”,自商代开始就有关于“瘟疫”的文献记载。《中国疫病史鉴》记载,西汉以来的两千多年里,中国先后发生过321次流行疫病,凭借中医的有效预防和治疗,在有限的地域和时间内控制住了疫情的蔓延。中国历史上从来没有出现过西班牙大流感、欧洲黑死病、全球鼠疫那样一次瘟疫就造成数千万人死亡的悲剧。
中医文化传延几千年,出现了神农、黄帝、扁鹊、华佗、张仲景、孙思邈、李时珍等中医药名家,留下了《黄帝内经》《伤寒杂病论》《温病条辨》等中医学著作和《神农本草经》《本草纲目》等中药学著作。中医药并不局限于汉族医药,还包括中国各具特色的民族医药,他们各成体系,各具奇效。20世纪50年代,小儿流脑、乙脑流行,中医成功地运用白虎汤和白虎加苍术汤进行了卓有成效的治疗。在2003年的非典型性肺炎以及2009年的甲型流感战疫中,中医药再次让人们见证了其特殊疗效。在此次新冠肺炎的防治中,中医药及时参与病毒感染群众治疗,其治愈和康复效果更为明显。张伯礼院士团队观察数据显示,中西医结合治疗患者的临床症状消失时间平均为5.15天,比单纯西医少2天;体温恢复时间平均为2.64天,比西医少1.7天;平均住院天数少2.2天,CT影像好转率高22%,临床治愈率高33%,普通转重症比率低27.4%。
(摘编自王守富《从新冠肺炎疫情防控谈增强中医文化自信》)
材料二:
①2020年的新冠肺炎疫情再度激起“中西医之争”,否定中医的理由集中于“不科学”。那么,“科学”能等同于“合理”吗?谁也不能说在近代科学出现于欧洲之前,人类的想法和做法从来没有合理过。也不能说在近代科学出现之后,实践中就只有这一种“合理”。而且即便在科学领域之内,其方法和结论也在不断分化和变革中。做科研的学者和从事临床治疗的西医医生并不轻易否定中医学,部分原因是他们在长期的专业训练中形成了“科学精神”——只说证据支持的话,对自己研究范围之外的事物保持审慎。倒是一些并不从事科研临床工作的“科普作家”,生搬“双盲实验”“安慰剂效应”等概念,以医书里有蝙蝠粪便这类耸听的药材为由,急吼吼地来“反伪科学”了。这体现了他们对近代自然科学的迷信。所谓迷信,不必是某种“信”的内容,而应是一种“信”的方式,比如:不承认有科技控制能力之外的事情等。
②“合理”也分理论层面和实践层面。质疑中医的人倾向于将其无法否认的治愈效果归为心理暗示。这虽是以偏概全,但中医的确不排斥心理效应,“情志”是重要的诊疗因素。
③心理效应被视作对实验室科学研究的干扰,但如果安慰剂会增强人的求生意志,甚至能在生死一线间起决定作用,是否要采用呢?但凡进过手术室的人,都会给出跟登台演讲、键盘作文的人不同的回答。此次抗疫中,重症患者的意志力是关键性的疗愈因素。
④中国传统医学与基于近代科学的西医学确有思想观念的分歧。西医的思维方式基于身心二分的哲学传统,将“身”拆分为组织、细胞、蛋白质、基因等物质对象和转氨酶、血糖等物质指标,追求不断增强对物质对象的精确认识和人为控制。治病的思路是把病毒、癌细胞或者其他不良的物质实体精确定位,然后用药物、手术刀等人工手段把它们清除。中医则更仰赖每个生命体的自组织能力,方剂和针灸都旨在激活和加强生命本有的免疫和自愈能力,并把积累的经验凝固在其理论和操作体系中。这种思路擅长的不是定义和消灭病原体、癌细胞等,而是改变小环境,使其干不成坏事。
⑤在此次疫情中,西医有时也表现得无能为力,尤其在涉及个体免疫力、自愈力和体质差异等方面,而中医则有较为明显的效果,但最激烈的争议倒不在这些实践效果,而是在观念上能否相信中医合理。
⑥不过,专精于研究物质实体的西医有其难以企及的优势:一个强大的学术共同体,一个可积累可传播的知识体系。实验室研究出来的最新成果,一旦公布于权威期刊,全球的医疗界都能了解和应用。相对而言,传统中医的实践和理论都更支持个别化诊治。每个人,包括患者和医生,都是一个独一无二的整体,待解决的问题也是高度差异化的。大夫要摸索自己独有的模式并愈加精熟,所以“老中医”貌似更可靠。但这个特点让“可重复”“可证伪”和“可交流”变得困难。“说不清楚”在理想状态是“妙不可言”,但流于平庸则文过饰丑。不世出的高手因医术高超被传为神话,但水准高却不能只靠讲故事。意象化的概念体系要由扎实的技艺训练去承载,技艺怕失传,更怕“道”“气”等词语被各路“大师”用作蒙混的话术。
(摘编自孙焘《文化反思中西医之争》)
材料三:
根据经合组织(OECD)2017年数据,我国每千人拥有执业医师数(人)为2.0,美国2.6,日本2.4,欧洲国家多在3以上,奥地利则为5.2。即使不考虑新冠肺炎疫情导致的短期激增需求,我国的医疗服务供给也是相对不足的。此外,我国自进入“老龄化社会”后,老龄化进程迅猛发展,根据国家统计局数据,全国65岁及以上老年人占总人口比例从2000年的7.0%已上升到2018年的11.9%。根据世界银行发布的报告,预计到2050年,我国这一数字将达26%。
根据《2018年我国卫生健康事业发展统计公报》数据,全国中医药人员总数为71.5万人,占全国卫生技术人员总数的7.5%。而西医为主的综合医院中,更是只有少量的中医从业人员,且主要工作于中医科,并未真正融入各个专科,实现中医的全面参与。据2017年教育部数据,在医学教育供给体系中,医学类在校生数为124.4万人,其中,中医类专业学生在校生数为17万人,仅占医学类教育规模的13.7%。在西医院校或综合大学基础医学、临床医学专业的人才培养过程中,尽管中医学在防治疫情、慢性病等方面有一定的优势,但在课程体系设置中,通常只有《中医学》一门课程,多则100学时左右,少则30学时左右。
(摘编自翟双庆《疫情“大考”背景下对中医药高等教育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