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料一:
先秦诸子百家中,儒、道、墨、法、阴阳、名六家属第一流的大学派。汉以后,法、阴阳、名三家,其基本思想为儒、道所吸收,不再成为独立学派;墨家中绝;唯有儒、道两家长期共存,互相竞争,互相吸收,形成中国传统文化中一条纵贯始终的基本发展线索。
在中国传统文化的多元成分中,儒家和道家是主要的两极,形成鲜明的对立和有效的互补。两者由于处处相反,因而能够相辅相成,给予整个中国传统文化以深刻的影响。
儒家的人生观,以成就道德人格和救世事业为价值取向,内以修身,充实仁德,外以济民,治国平天下,这便是内圣外王之道。其人生态度是积极进取的,对社会现实强烈关切并有着历史使命感,以天下为己任,对同类和他人有不可自已的同情,“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不与浊俗同流合污,在生命与理想发生不可兼得的矛盾时,宁可杀身成仁,舍生取义,以成就自己的道德人生。道家的人生观,以超越世俗人际关系网的羁绊,获得个人内心平静自在为价值取向,既反对心为形役,逐外物而不反,又不关心社会事业的奋斗成功,只要各自顺任自然之性而不相扰,必然自为而相因,成就和谐宁静的社会。其人生态度消极自保,以免祸全生为最低目标,以各安其性命为最高目标。或隐于山林,或陷于朝市,有明显的出世倾向。儒家的出类拔萃者为志士仁人,道家的典型人物为清修隐者。
儒道两家的气象不同,大儒的气象似乎可以用“刚健中正”四字表示,就是道德高尚、仁慈亲和、彬彬有礼、忠贞弘毅、情理俱得、从容中道、和而不同、以权行经等等,凡事皆能观研深究,以求合理、合时、合情,可谓为曲践乎仁义,足以代表儒家的态度。古者有儒风、儒士、儒雅、儒吏、儒将等称谓,皆寓道德学问有根底、风度温文尔雅之意。道家高士的气象似可用“涵虚脱俗”四字表示,就是内敛不露、少私寡欲、清静自守、质朴无华、超然自得、高举远慕、留恋山水等,富于诗意,富于山林隐逸和潇洒超脱的风味。我们也发现注重归真返璞,羡慕赤子般的天真或天机,保持人的真性情,厌恶人世的繁文缛节、权诈智巧,是老庄的特色。古者有道人、道真、道眼、道貌、道学等称谓,皆寓不同凡俗、领悟至道、风度超脱之意。儒家是忠良的气质与风度,道家是隐士的气质与风度。
(摘编自《儒家与道家人生气象》)
材料二:
儒、道两家主张虽多有不同,各有偏重,但在力主“和”与“和谐”这一点上却是完全一致的。儒家讲“和合”“保合”“中和”“太和”,孔子讲“和而不同”,道家也讲“致中和,守静笃”“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和则生万物等等。
儒家学说和道家思想都是开放性的,不是封闭的思想体系,它们随着历史的前进而不断地丰富和发展。汉代,佛教从印度传入中国,起初,确曾因我国囿于“夷夏之辨”一度显得孑立。但经过一番与儒、道的碰撞、辩驳、演变、磨合,外来的佛教渐渐中国化,到了隋唐,就逐渐实现了儒、道与佛的融合,三教合一,共同形成了中国恢宏独特的传统文化。这也是世界各国思想历史上未有先例的一大“典型”。之所以能达到这一点,关键在于儒家学说和道家思想这两个中华原创文化,具有博大的包容性,是坚强的“胃”,能把域外文化,如佛教,消化吸收为中国化的佛教。所以,史学大师陈寅恪早就指出,中国传统文化之精髓是“道教之真精神,新儒家之旧途径”。故此,我们认为“国学”的根基是儒道互补,缺一不可,而那种把“国学”只看作孔孟创立的儒家学说一家独踞的认识,是有重大偏颇的。缺了老子创立的道家思想的补充,儒家难撑国学这台戏。儒、道两家,还要加上佛教三足鼎立才能使“国学”真正发扬光大。
(摘编自韩秉方《儒道互补——国学之根基》)
材料三:
在殷周之际,中华传统文化由“神本”转向“人本”,人道主义思潮从而出现。这为儒、墨、道、法等诸子百家提供了最直接的思想来源,也规定了中华传统文化的基本精神和主要走向。在博大精深的中华传统文化中,儒、道两家最具代表性。儒家致力于以“仁”为核心,构建“仁”“礼”相辅互动的理论,道家更强调“道法自然”,秉持“身国同构、经国理身”的理念,认为文明的发展要注意克服虚伪性和工具化的倾向。儒、道两家虽然对社会和人生的理想形成了不同的致思路向,但其思想的核心都是向往真正符合人性的和谐社会与美好人生。儒、道两家在“人本”的共同价值追求的基础上相融互补,达到辩证统一,也为容纳和吸收外来的佛教准备了思想文化条件。
(摘编自洪修平《挖据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价值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