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兴十年二月,以刘锜为东京副留守。五月,刘锜大败金人于顺昌。初,锜赴东京 , 率所部八字军三万七千及殿司卒三千,自临安溯江绝淮,至涡口。闻金人败盟南下,锜与将佐舍舟陆行,先趋三百里,至顺昌城中。谍报东京已降,知府陈规见锜问计,锜曰:“城中有粮,则能与君共守。”规曰:“有米数万斛。”绮曰:“可矣。”时八字军以将驻于汴皆携孥以行至是锜召诸将问计诸将皆曰金兵不可敌也请以精锐为殿步骑遮老稚顺流还江南锜曰:“吾本赴官留司,今东京虽失,幸全军至此,有城可守,奈何弃之?吾志已决,敢言去者斩。”锜凿舟沉之,示无去意。置家寺中,积薪于门,戒守者曰:“脱有不利,即焚吾家,无辱敌手也。”顺昌受围,金兵益盛。锜遣骁将阎充募壮士五百,夜斫其营。是夕,天欲雨,电光四起,见辫发者辄歼之,金兵退十五里。锜复募百人往,或请衔枚 , 锜笑曰:“无以枚也。”直犯金营。电所烛则皆奋击,电止则匿不动,敌众大乱,积尸盈野,退军老婆湾。兀术在汴闻之,即趣骑急行,率十万众来援。锜曰:“朝廷养兵十五年,正为缓急之用,况已挫敌锋,军声方振,纵众寡不侔,当有进无退。且敌营甚迩,而兀术又来,吾军一动,彼蹑其后,则前功俱废。使敌侵轶两淮,震惊江、浙,则平生报国之志反成误国之罪。”众皆感动思奋,曰:“惟太尉命。”时天大暑,逮未、申时,敌力疲气索,忽遣数百人出西门接战,俄遣数千人出南门,我令勿喊,但以锐斧犯之。统制官赵樽、韩直身中数失,战不肯已,士殊死斗,入其阵,刀斧乱下,敌大败。明日,兀术拔营去,锜遣兵追之,死者数万。
(节选自《宋史纪事本末·顺昌柘皋之捷》)
①戒守者曰:“脱有不利,即焚吾家,无辱敌手也。”
②且敌营甚迩,而兀术又来,吾军一动,彼蹑其后,则前功俱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