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料一:
文化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灵魂。历史和现实都表明,一个抛弃了或者背叛了自己历史文化的民族,不仅不可能发展起来,而且很可能上演一幕幕历史悲剧。文化自信,是更基础、更广泛、更深厚的自信,是更基本、更深沉、更持久的力量。坚定文化自信,是事关国运兴衰、事关文化安全、事关民族精神独立性的大问题。没有文化自信,不可能写出有骨气、有个性、有神采的作品。
古往今来,世界各民族无一例外受到其在各个历史发展阶段上产生的文艺精品和文艺巨匠的深刻影响。中华民族精神,既体现在中国人民的奋斗历程和奋斗业绩中,体现在中国人民的精神生活和精神世界中,也反映在几千年来中华民族产生的一切优秀作品中,反映在我国一切文学家、艺术家的杰出创造活动中。
在每一个历史时期,中华民族都留下了无数不朽作品。从诗经、楚辞、汉赋,到唐诗、宋词、元曲、明清小说等,共同铸就了灿烂的中国文艺历史星河。中华民族文艺创造力是如此强大、创造的成就是如此辉煌,中华民族素有文化自信的气度,我们应该为此感到无比自豪,也应该为此感到无比自信。
(摘编自习近平《在中国文联十大、中国作协九大开幕式上的讲话》)
材料二:
如果说中国当代文学前30年的传统性主要体现为对中华传统文化中的人民性文化以及中国传统文学中的大众性、通俗性或民间性文学的创造性转化与创新性发展,与此同时忽视了对苏联以外的西方文化和文学传统的接受与转化;那么到了新时期文学30年中,随着改革开放和全球化时代的来临,中国作家在格外注重借鉴和转化近现代西方文化与文学传统资源的同时,也开始逐步继承和转化中国古代以儒道释为主的文化传统和有别于民间文学的文学传统。
虽然在新时期文学30年中出现过很多带有现代主义或后现代主义倾向的文学潮流,许多中国作家也曾以“中国的卡夫卡”“中国的福克纳”“中国的马尔克斯”“中国的博尔赫斯”“中国的普鲁斯特”等相标榜,但随着阅历的增长和时代的变迁,众多以西化相标榜的中国作家后来绝大多数都已改弦易辙,在不同程度上向中华传统文化和中国文学传统回归。这当然不是简单的文化和文学返祖,而是在借鉴西方近现代文化与文学资源后自觉或不自觉地产生了一种对自身母语文学和文化传统的再认同,也就是都逐渐经历一个创作文化心理上的否定之否定的过程。
比如,“先锋文学”的转向过程,其实质就是中国“先锋文学”从西洋化或欧化转向中国化或本土化的过程,这在余华、苏童、格非、毕飞宇等人的创作转型中有着鲜明的印证。以韩少功、阿城、王安忆、莫言、贾平凹等为代表的“寻根文学”作家,在各自的文学创作历程中长期具有文化寻根思维和意识,他们从文化寻根层面走向了文体寻根层面,从对中国传统文化的寻根深入到了中国古典文体的寻根。
只不过新时期文学30年偏重于从中国古代文人文学传统中寻找可供现代转化的文学资源,中国文学的抒情传统、史传传统得到了更多的青睐。贾平凹、王安忆、迟子建等作家纷纷写出了向《红楼梦》致敬的文学作品,或者向古典文言小说传统致敬的作品,莫言在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后毫不讳言自己的创作深受《聊斋志异》的影响,韩少功的《马桥词典》也让《世说新语》的文学传统发生新变。
从传统文化转化角度看,陈忠实在《白鹿原》中致力于寻找传统儒家文化人格在乱世中所展现的民族精神力量,这在朱先生和白嘉轩的形象塑造中表现得很分明。陈忠实认为,“尽管我们这个民族在20世纪初国衰民穷,已经腐败到了不堪一击的程度,但是存在于我们民族精神世界里的东西并没有消亡,它不是一堆豆腐渣,它的精神一直传接了下来”。
实际上有些不以“寻根文学”著称的长篇小说同样闪耀着追寻民族文化精神的爝光。如李準的《黄河东流去》、路遥的《平凡的世界》都是如此,徐秋斋和李麦、孙少安和孙少平,这些现实主义文学人物典型形象中都隐含了作者寄托的中华民族刚健不息的精神和意志。李準和陈忠实的创作几乎一脉相承,他说:“《黄河东流去》就是为了展示民族精神、展示对民族前途的信心而创作的。我要借此证明中华民族是个伟大的民族,任何性质和任何强度的劫难都不能使它一蹶不振,它永远可以凭借自己内在的活力战胜一切困难而生存下去,强盛下去!”可见民族精神的追寻是“泛寻根文学”的艺术灵魂。
(摘编自李遇春《新时代文学的理论特质与创作管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