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料一:
在这片总人口超过14亿的土地上,很少有一个人的逝去会像袁隆平那样,引发如此广泛而强烈的哀思。
2021年5月22日13时07分,“共和国勋章”获得者中国工程院院士袁隆平病逝,享年91岁。
此前十年,袁隆平指导的超级杂交稻亩产首次突破900公斤。2011年12月袁隆平和作家易中天有过一场对话。当时袁隆平向易中天描述自己的愿望,说想要水稻比高粱还高,穗子比扫帚还长,穗粒有花生米那么大。
“很少的土地,能产很多的粮食,多出来的土地种经济作物,穷的问题就解决了。”
他是语文教科书上的“杂交水稻之父”,他的生命,是共和国从孱弱走向强大这一进程的历史切片。而凝结在一束稻穗上的,有科学家个人对生活的热望,对真理的信仰,同时兼有举国体制带来的庞大力量,显现在时代细微之处的善意。
“国家的支持”,不仅是意志上的支撑,而是一连串实际的措施。在其他国家纷纷折戟的“三系配套”阶段,中国能够成功的原因,就在于开展了全国范围内的地区协作。这是一场发生在上世纪70年代的全国性科研会战,目标是以“野败”为雄性不育材料,得到能够配套的水稻雄性不育系,保持系以及恢复系。
2009年,新华社曾总结发生在1973年的杂交水稻攻关带来的粮食产量变化,那是一串奇迹般的数字:
1976年,全国粮食总量达到28631万吨,比1965年增长47.2%。
从1976年到1987年,中国的杂交水稻累计增产1亿吨以上,每年增产的稻谷可以养活6000多万人。
让我们回到文章开篇,2011年袁隆平与易中天的那场对话中。
在袁隆平描述完自己的“禾下乘凉梦”后,易中天接着问他,梦若成真,我们的粮食都吃不完了,全体中国人民都富起来了,那时候干吗呢?“搞文化娱乐,搞精神文明。”袁隆平说。
(节选自《好好吃饭的每一天,我们都想您》)
材料二:
三次水稻育种革命,带动中国水稻单产水平不断上升。(下图中间线上文字从左到右依次是“系统资料、杂交育种、杂优利用(三系)杂优利用(二系)设计育种”)
(资料来源:中国杂交水稻数据库,国家统计局,长江证券研究所)
材料三:
袁隆平去世消息得到确认3小时后,载着他灵枢的车队自湘雅医院出发,经远大路,笔直驶入水稻中心。
吴朝晖顾不上去见袁老师最后一面。作为水稻中心后勤处处长,他忙着安排安保车队和现场管理,“没有心思哀伤。”
有一件事,吴朝晖一直记在心里。年初在三亚开高产攻关会时,袁隆平反复对他说,“你要认真搞科研。”后来回过头再琢磨这句话,吴朝晖估计,袁老是不想自己因为行政后勤工作而把科研放下。
“他一直都要我多搞科研。”2016年,吴朝晖挂任龙山县主管科技的副县长两年后,组织部找他谈话,有意继续留任他。他私下和袁老讲这事,老人说,我都不懂政治。吴朝晖决定放弃,回到水稻中心一边管理后勤,一边继续水稻栽培方向的科研。
2013年,吴朝晖被袁隆平派到山东负责“超级稻”的高产攻关,随后,在青岛市委的提议下,“海水稻”(耐盐碱水稻)的概念成形。
这一概念引发争议,不看好者称,“良田老百姓还不愿意种,还搞什么海水稻。”当地农田抛荒严重,谷贱伤农,农民不愿种水稻。“这种情况全国各地都有,所以袁老师一直提出要补贴粮食。”吴朝晖介绍。
在袁隆平身边工作了16年的胡忠孝早已熟稔老师的风格,“他安排好任务后,我们就自己去做,不用早晚汇报。他完全放手让你去干。”他对结果当然很关心。“成功了,他很高兴,像个孩子一样。没有成功,他感觉有些闷闷不乐,鼓励大家明天继续搞。”
5月24日,接回袁老的骨灰后,胡忠孝就下田去了,“科研还得继续。”
(摘编自《湖南杂交水稻研究中心的年轻人:“科研还得继续”》)
材料四:
距离袁隆平院士逝世将近一个月,袁隆平的儿子、国家杂交水稻工程技术研究中心副主任袁定阳已继承衣钵,北上内蒙古,继续“袁梦计划”。
袁定阳表示,研究中心将借助“一中心一基地”的重大科技创新平台,逐步实现袁隆平院士生前规划的“袁梦计划”,力争3年内实现兴安盟水稻每亩增产100公斤;培育兴安盟自主知识产权的水稻新品种;实现兴安盟耐盐碱水稻种植面积3年达到20万亩。
2020年1月13日,袁隆平在三亚发布“袁梦计划”,在盐碱地上种水稻,这一技术既可改良盐碱地和沙漠地区的生态环境,又可为沙漠地区的人口解决口粮问题,并实现种植户收入翻番。
袁定阳主要从事水稻分子育种、水稻杂种优势理论与应用和第三代杂交水稻研发等研究,主持和参加国家重点研发计划、国家863计划、省部重大等项目10余项。他曾获国家科技进步奖(创新团队)一项,湖南省科技进步奖二、三等奖各一项,湖南省自然科学奖二等奖一项,发表科技论文60余篇,申请专利20余项(其中授权专利10余项)。
(摘编自中国新闻网《守护中国饭碗,接力父亲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