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马魂
蒙福森
东汉时期,伏波将军马拨率军平乱,途经龚州,其渡江之处名“将军古渡”,久负感名。虽历经千年,至今古韵犹存。
历代文人墨客在将军古渡解下了不少诗作,摘录一二佳句:
“汉将征边地,威名重伏波。"
“试看将军滩上水,犹留豪气击鸣鼓。”
古渡不远,有一处空旷开阔的草坪,马援曾在此操练士兵。遥想当日,旌旗招展,战马嘶鸣,声震四好。
草坪中有一处泥潭,深可及腹,宽数丈,野草虎盖,人所不知。
马援坐骑名火龙驹,皇帝亲赠,多年来,随他南征北战,保家卫国,开疆辟土,立下赫林战功。
那日,早操练毕,马援下马,解鞍却甲,任由火龙驹在草地上吃草。忽闻火龙驹陷入泥潭之中,马援大惊。
火龙驹拼命挣扎,可泥潭像一个囚笼,牢牢地困住了火龙购。
到了中午,骄阳似火,大地如炙。很快,火龙驹耗去了力气,浑身汗津津的,疲意不堪。
马拨想尽了种种办法,依然无法把火龙驹枚出来,
从黄昏到傍晚,从傍晚到深夜,从深夜到黎明,马援一夜不眠,坐在泥潭边,默欢为陪伴着火龙购,眼看着心爱的坐骑慢慢耗尽了力气,却一等莫展。
燃烧的葬火,映红了马援的脸庞。他的脑海中,往事一最果地回放:大漠,风沙,古道,草原,砂砾……火龙胸驰骋沙场,迅疾如风:战场上,刀光剑影,血染沙场;殷红的血,染红了火龙駒的躯体。那血迹,有马援的,有火龙驹的,有敌人的。
天边露出了鱼肚白,绿野平畴,蔬林野树,江水苍茫,江中一叶轻舟。随波逐流,与往日并无二致。
但,火龙驹的生命,却到了最后的时刻。
马拨老泪纵横。
火龙胸也流下了泪水,仿佛亲人间的生离死别。
马援心如刀制。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走来:“闻将军坐骑陷入泥潭之中,您一夜不眠。老朽来自北方草原,自幼牧马,懂马,多年前随大军南下,今有一法,或可一川。
“请问何法?”马援紧紧地抓住老人的手,心急如焚地说。老人说:”此法木必有用,但到了此刻,不妨一试。”
马援依老人之法,将所有战马云集于草地上。老人头裹红布,腰系红绸,手执长鞭。牵住其中一匹,跨身一跃而上。嗷呜一一声高喊,手起鞭落,抽打坐骑。
坐骑奔跑起来了。
其他战马也跟着奔跑起来。
老人挥舞长靴,驱马绕着泥潭一图儿一圆儿地奔跑。马群绕着圈儿奔跑,越跑越快。
一时间,群马嘶鸣,响遇行云。马蹄翻飞,泥土飞溅,马踏声急,声震四野。马群越跑越快,越跑越急,风驰电掣,气势如虹。像一 股激流,如暴雨,如闪电,如飞沙,如走石,如飓风,如海啸,如天崩,如地裂……
最初,火龙驹茫然地望着它的同伴奔跑。后来,随着群马的嘶鸣,飞奔,火龙驹沉寂的灵魂被唤醒了,激发了,一股与生俱来的力量,刹那间进发出来。“咴——”但闻其一声嘶鸣,挣扎看,一跃而起。虽然,跃起一点儿,随即沉下,但它百折不挠,无所畏惧,不断地跃起,沉下,跃起,沉下,跃起,沉下……
哪怕每次跃起,挪移只有一点点,但它依然顽强不屈,绝不放弃。马群依然在奔跑。
火龙驹在跃起,沉下,跃起,沉下……
像在战场上,它和伙伴们,披刑斩林,永不退缩。
火龙驹一步一步地,终于,跃出了泥潭。蓦然,火龙驹帑毛坚立,前蹄高扬,“咴——”一声长啸,穿云裂帛,声震荒野.
此时,一轮红日从地平线上冉冉升起,红形形的,远处的田野、山峦、树木、村落、河流,殷红一片。
“浮生几度,苍生困苦,功名付与酒一壶。醉怒吼,慷慨处,气吞万里如虎。十万弓督,欲遮天罪,百万同袍,不知归路……”军营里,歌声忽起,慷慨激昂,悲壮苍凉。
一年后,马援在征战五溪时,病逝于军前,壮志未酬,年六十四岁。火龙驹不饮不食,日夜嘶鸣,绝食而死。
(选自《百花园》2022年第9期,有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