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天祥传(节选)
明年正月,如军中请和,与大元丞相伯颜抗论皋亭山。丞相怒拘之,北至镇江。天祥夜亡入真州,展转至高邮,泛海至温州。至元十五年十二月,趋南岭。天祥方饭五坡岭,张弘范兵突至,天祥仓皇出走,千户王惟义前执之。至潮阳,见弘范,左右命之拜,不拜。弘范遂以客礼见之,与俱入崖山,使为书招张世杰。天祥曰:“吾不能捍父母①,乃教人叛父母,可乎?”索之固,乃以所书《过零丁洋》诗与之。其末有云:“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弘范笑而置之。崖山破,弘范道使护送天祥至京师。天祥在燕凡三年上知天祥终不屈也召入谕之,曰:“汝何愿?”天祥对曰:“天祥受宋恩,为宰相,安事二姓?愿赐之一死足矣。”
天祥临刑殊从容,谓吏卒曰:“吾事毕矣。”南乡②拜而死。其衣带中有赞曰:“孔曰成仁,孟曰取义,惟其义尽,所以仁至。读圣贤书,所学何事,而今而后,庶几无愧。”
【注释】①父母:父母之邦,祖国。②乡:同“向”。
(选自《宋史•文天祥传》,有删改)
①与俱入崖山
②谓吏卒曰:吾事毕矣
③天祥方饭五坡岭
④惟其义尽
天 祥 在 燕 凡 三 年 上 知 天 祥 终 不 屈 也 召 入 谕 之
弘范遂以客礼见之,与俱入崖山,使为书招张世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