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墙根下捡起一枚瓷片:青花釉里红,图案残缺的美依然 ① 。我举着瓷片对着夕阳,光线仿佛能刺破这半透明薄片,把芙蓉花映射出美人的形态。人们喜爱这种叫瓷的物件,为此以最优质的原料、发达的水系交通、严密的分工和积淀数千年的审美菁华来保障它的完美无缺。为使每一件瓷器 ② , 除了将完好的成品送到皇宫外,它的“孪生兄弟姐妹”也会就此粉碎,在地下堆积成时间和艺术的碎片。
一件瓷器的诞生,要经过七十二道工序,每一道工序,都由经验丰富的师傅来保证其工艺上的极致。当沉淀出的精美的制瓷技术和严苛而专注的精神状态汇集在一起,以一件件瓷器出现时,所有背后的艰辛、汗水都消失不见了。一件物甘心被人们“奴役”,里面保藏着一种怎样的意义——仿佛是瓷而不是人进入了历史。人们以举国之力生产瓷器,哪怕王朝更替,瓷缔结起的生产制度、运行机制、生产组织体系也 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