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料一:
张秉贵今年59岁,出身贫农家庭,从10岁起就在资本家的工厂当童工,17岁到私营的德昌厚食品店学徒,受尽了剥削阶级的压迫和凌辱。新中国成立后,他翻了身,打心眼儿里感谢党和毛主席。1955年他刚到百货大楼时,认为只要为商店多销货、多卖钱,就是做好了本职工作,报答了党的恩情,因此他比较注意抓大号买卖。一次,有位农民顾客来买两块桃酥,张秉贵光照顾买得多的顾客,让这位顾客等了很长时间。顾客生气地质问他:“你是不是嫌我买得少,看不起我?”这件事深深地触动了张秉贵。党支部书记找他谈心,对他说:“过去资本家做买卖,唯一的目的是赚钱。我们社会主义商店做买卖,首先要为人民服务好。”
张秉贵常说:“我们售货员要用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一团火,来温暖人民群众,使他们不仅在商店里感到热乎乎的,回到家里热乎乎的,走上工作岗位还要热乎乎的,激发出更大的革命干劲儿,投入社会主义建设,这才算我们对革命事业有了一点儿贡献。”为了当好顾客的参谋,他不知费了多少心血去熟悉自己柜台里的商品。公休日,他到糖果厂去参观访问,了解糖果的制作过程;下班后,他又到医院向医生学习各种糖果的营养知识;卖糖果时,他虚心向爱吃糖的顾客了解各种人吃糖的习惯和各种糖果的味道……经过刻苦钻研,张秉贵的商品知识十分丰富,为群众服务也有更多的主动权了。
张秉贵用自己心中的一团火温暖人民群众,赢得了广大顾客的爱戴和尊敬。有时,当他累得额头渗满汗珠,顾客就按住秤盘说:“老同志,您先擦擦汗!”后边的也嚷道:“您喝口水,歇会儿再卖!”……这些热情的话,像一股股清泉涌进张秉贵的心田,他感到自己的心和顾客的心紧紧地贴在一起了。
(摘编自林为民《心有一团火,温暖众人心》)
材料二:
张师傅在财贸大会的发言中,最使我感动的是这一段:
“在旧社会,我十岁当童工,十七岁到商店学徒,那时候给资本家站柜台,是为了混碗饭吃。政治上没地位,经济上受剥削,人格上还要受污辱,整天低声下气,提心吊胆。那些官僚老爷、太太小姐、兵痞流氓来买东西,稍不称心,我们就得挨骂。得罪了这些人,资本家就得叫我们‘卷铺盖’,整天像是踩着‘地雷’干活……”
这时,我拿起笔来,向张秉贵同志笑着说:“我知道您是个忙人,我今天问您两个问题。第一是:请您把您解放前的生活仔细地说一说,让我好有点感性认识。”
张秉贵同志也笑了一笑,用充满了回忆的目光看看我,说:“我是北京人,一家八口人,只靠我父亲每月六块钱的工资过活。我母亲难过地说:‘你们孩子们也自谋生活吧。’我的大哥就到十五间房一个卖烟卷煤油的杂货店里去当了学徒。我从七岁就出去捡柴、挖野菜,那些野菜都是人家喂鸡的,我们每天就是吃那些野菜。我八岁就去‘打执事’,那就是遇有什么红白喜事,出殡的、娶亲的,我就带上红缨帽,穿上大褂子,去给背小鼓什么的。旧社会,这是实在没办法的人才干的,可是我还唯恐人家嫌我小,不要我。天没亮就出去,太阳落山才回来,每天只挣两个‘铜子儿’。十岁那年,我和三哥到天津的一所地毯作坊去当学徒。父亲本在天津给一个资本家看门,这时失业了。我们在作坊里是七个人睡在一个小炕上,挤得大家都得侧着身子睡。这屋里又没有灯,炕上的臭虫就多得不能提了。那时我先学的是绕毛线,绕来绕去地,毛线都勒进手里去了,又流血又疼,只好用纸把手包起来再绕。资本家看见了就骂:‘你这是在绕毛球呢!’他踢了我一脚,把我撵出来了。
“年初六,原在一个厂的一位师傅来找我说:‘小秉贵儿,你跟我去到榄杆市乾祥瑞织布厂当学徒吧。’这个厂的资本家姓牛,很毒辣,每天一到下半夜,就从柜房里出来,挺着大肚子,喊‘嘟——咋’,说是轰乌鸦呢,把我们都叫醒了。这时间比摇上班的铃还早一个钟头!
“我在那里待了两年多,织一匹布挣两毛钱。十七岁上,我到米市大街的德昌厚食品店当了伙计,从一九三六年,直到一九五五年,十九年没动……以后我就到了百货大楼,这些事您全知道了。以前的这些事,折磨得我永远也忘不了旧社会的苦,真是:新旧社会两重天,一个苦来一个甜呵!”
说到这里,他停住了,我抬头望着他的从容而沉静的笑脸,心中涌起了无限的敬佩!
(摘编自冰心《颂一团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