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本一:
子昂上言①:
陛下方兴大化,而太学久废,堂皇埃芜,《诗》《书》不闻,明诏尚未及之,愚臣所以私恨也。太学者,政教之地也,君臣上下之取则也,俎豆揖让之所兴也,天子于此得贤臣焉。今委而不论,虽欲睦人伦兴治纲失之本而求之末不可得也。“君子三年不为礼,礼必坏;三年不为乐,乐必崩”,奈何为天下而轻礼乐哉?愿引胄子使归太学,国家之大务不可废已。
(选自《新唐书·陈子昂传》,有删改)
文本二:
庚子秋,同被诏校《唐书》新本,见史策伯玉与傅弈、吕才同传,谓伯玉以王者之术说武瞾,故《赞》贬之曰:“子昂之于言,其聋瞽欤!”呜呼,甚哉!其不探伯玉之为《政理书》之深意也。明堂大学② , 在昔帝王所以恢大教化之地,自非右文好治之主,为之犹愧无以称其举,岂淫艳荒惑、险刻残设妇人之所宜与乎?缘事警奸,立文矫僭,伯玉之言有味乎其中矣。彼傅、吕者,本好历数才技之书,但能领略大体,颛务记览,以济其末学,讵可引伯玉而为之等夷耶?杜子美、韩退之,唐之伟人也。杜云:“终古立忠义,《感遇》有遗篇。”韩云:“国朝盛文章,子昂始高蹈。”其推尚伯玉之功也如此。后人或以己见而遽抑之,人之才识,信夫有相绝者矣。同当时尝欲具疏于朝廷,以辨伯玉之不然,会除外官,不果。
癸卯春,伯玉县人、金华道士喻拱之过门,言其邑令庞君子明于本观陈公读书台旧基,构大屋四楹,题之曰“拾遗亭”。栋宇宏豁,轩楹虚显,步倚眺听,依然风尚,将记其实,愿烦执事。同曰:“伯玉,同之郡人也。昔不幸而死于贼简之手,心常悼之矣。今不幸而不得列于佳传,是故恳恳欲为之伸地下之枉耳。记此何敢妄!”遂述前事,使揭于亭上,聊以阐独坐之幽。其山川之胜,登临之美,今古不易,有子美之诗在焉。
(选自文同《拾遗亭记》,有删改)
【注】①子昂,陈子昂,字伯玉,曾任右拾遗。这里陈子昂向武后(武则天,武瞾)上书进言。②明堂,古代帝王宣明政教、举行大典的地方。大学,古称太学,中国古代最高学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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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后人或以己见而遽抑之,人之才识,信夫有相绝者矣。
②今不幸而不得列于佳传,是故恳恳欲为之伸地下之枉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