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料一:
黯为人性倨,少礼,面折,不能容人之过。合己者善待之,不合己者不能忍见,士亦以此不附焉。然好学,游侠,任气节,内行修絮,好直谏,数犯主之颜色,常慕傅柏、袁盎之为人也。善灌夫、郑当时及宗正刘弃。亦以数直谏,不得久居位。上方向儒术,尊公孙弘。及事益多,吏民巧弄。上分别文法,汤等数奏决谳以幸,而黯常毁儒。上愈益贵弘、汤,弘、汤深心疾黯,唯天子亦不说也,欲诛之以事。弘为丞相,乃言上曰:“右内史界部中多贵人宗室,难治,非素重臣不能任,请徙黯为右内史。”为右内史数岁,官事不废。
天子既数征匈奴有功,黯之言益不用。始黯列为九卿,而公孙弘、张汤为小吏。及弘、汤稍益贵,与黯同位,黯又非毁弘、汤等。已而弘至丞相,封为侯;汤至御史大夫;故黯时丞相史皆与黯同列,或尊用过之。黯褊心,不能无少望,见上,前言曰:“陛下用群臣如积薪耳,后来者居上。”上默然。有间黯罢,上曰:“人果不可以无学,观黯之言也日益甚。”
(司马迁《史记·汲黯传》)
材料二:
汲黯进积薪之言,武帝为之默然,是必有所中矣。已而曰:“人果不可以无学。观黯之言也日益甚。”太史氏推原其故,谓黯褊心,不能无少望 , 果足以知黯之心乎?
天子招文学儒者,告廷臣以所欲为,则对曰:“陛下内多欲而外施仁义,奈何欲效唐虞之治乎?”上默然怒,变色而罢朝。群臣或数黯,黯曰:“天子置公卿辅弼之臣,宁令从谀承意,陷主于不义乎?且已在其位,纵爱身,奈辱朝廷何!”谓公孙弘徒怀诈饰智以阿人主取容 , 谓张汤深文巧诋,陷人于罪,使不得反其真,以胜为功。谁实为知黯者?必信褊心之言,此与儿童之见何异?淮南谋反,独惮黯好直谏,守节死义,难惑以非,卒以不敢。若黯虽曰未学,吾必谓之学矣。帝自为太子时固已惮其严矣。即位既久,大将军青侍中,帝踞厕而视之。丞相弘燕见,或时不冠。至黯见,不冠不见也。尝坐或帐不冠黯奏事避而使人可之。为中大夫,固以切谏不得久留,出守东海,大治。帝闻而召之,列于九卿。
(陆九渊《象山先生全集·杂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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