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料一:
鲁阳文君将攻郑,子墨子闻而止之,谓阳文君曰:“今使鲁四境之内,大都攻其小都,大家伐其小家,杀其人民,取其牛马、狗豕、布帛、米粟、货财,则何若?”鲁阳文君曰:“齊四境之内,皆寡人之臣也。今大都攻其小都,大家伐其小家,夺之货财,则寡人必将厚罚之。”子墨子曰:“夫天之兼有天下也,亦犹君之有四境之内也。今举兵将以攻郑,天诛其不至乎?”鲁阳文君曰:“先生何止我攻郑也?我攻郑,順于天之志。郑人三世①杀其父,天加诛焉,使三年不全,我将助天诛也。”子墨子曰:“郑人三、世杀其父,而天加诛焉,使三年不全。天诛足矣,今又举兵,将以攻郑,曰:‘吾攻郑也,顺于天之志。’髻有人于此,其子强梁②不材,故其父笞之,其邻家之父,举木而击之,曰:‘吾击之也,顺于其父之志,则岂不悖哉’”子墨子谓鲁阳文君曰:“攻其邻国,杀其民人,取其牛马、粟米、货财,则书之于竹帛,镂之于金石,以为铭于钟鼎,传遗后世子孙曰:‘莫若我多!’今贱人也,亦攻其邻家,杀其人民,取其狗豕、食粮、衣裳,亦书之竹帛,以为铭于席豆,以遗后世子孙,曰:‘莫若我多!’其可乎?”鲁阳文君曰:“然吾以子之言观之则天下之所谓可者未必然也。”子墨子谓鲁阳文君曰:“世俗之君子,皆知小物,而不知大物。今有人于此,窃一犬一彘,则谓之不仁,窃一国一都,则以为义。譬犹小视白谓之白,大视白则谓之黑。是故世俗之君子,知小物而不知大物者,此若言之谓也。”
(节选自《墨子·鲁问》)
材料二:
察此何自起?皆起不相爱。……视人家若其家,谁乱?视人国若其国,谁攻?故大夫之相乱家、诸侯之相攻国者亡有。若使天下兼相爱,国与国不相攻,家与家不相乱,盗贼无有,君臣父子皆能孝慈,若此则天下治。故圣人以治天下为事者,恶得不染恶而劝爱?故天下兼相爱则治,交相恶则乱。故子墨子曰不可以不劝爱人者,此也。
(节选自《墨子·兼爱》)
【注】①三世:数代,言其多。②强梁:凶暴,强横。
然A吾以子之B言C观之D则天下之E所谓可者F未必G然也。
①以为铭于钟鼎,传遗后世子孙曰:“莫若我多!”
②故圣人以治天下为事者,恶得不禁恶而劝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