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料一:
先秦的儒家和道家都长于直觉的辩证思维,后期墨家与名家(主要代表人物为惠施、公孙龙)则特别发展了理性的逻辑思维,提出了一系列富有思辨精神的逻辑命题。两汉魏晋以来,儒、道、释三家互补成为影响中国文化的主流,而三家都主张直觉地把握宇宙人生。儒家的道德直觉、道家的艺术直觉、佛家的宗教直觉,都把主客体当下冥合的高峰体验推到极致,认为对于宇宙本体,不能依靠语言、概念、逻辑推理的认知方法去认识,只能靠直觉、顿悟加以把握。由此,也就形成了中国文化重直觉思维、轻逻辑思维的特点,一般缺乏严格的推理形式和抽象的理论探索,更欣赏和满足于在模糊笼统的全局性的整体思维和直观把握中,去追求和获得某种真理和领悟。
如钱穆所说:“东方人好向内看,而西方人则好向外看。因此太抽象的偏于逻辑的思想与理论,在中国不甚发展,中国人常爱在生活的直接的亲身经验里去领悟。”中国文化重直觉思维、轻逻辑思维的传统既有优点也有缺点。其长处是对世界、对事物容易进行整体、系统的把握,具有较长远的历史眼光,不狂躁,不玄想,重经验,好历史,民族心态总体而言比较冷静、沉稳,民族能够比较从容地应付历史的大灾大变,使民族文化不断延续、发展。其短处则在于由于轻逻辑思维,不善于作抽象的思辨,缺乏穷根究底的探索精神和一丝不苟的精确性,不容易形成科学的观念,不容易建立起对世界、对事物的有理有据的科学认知。
(摘编自《论中国传统文化的四大特色》)
材料二:
儒家的学理错误是自命无证。这会导致错误的学风,只要主观意志,而不需要客观实践。这种学风也与现代性格格不入。
现代性的认知是创造性推动的,现代性的实践是积极协作,是动手动口的结合。主观的东西必须被客观证实,自命无效,证实才能有效。这样古典时期的权威独霸脱离群众演变成大众认证、客体认证、监控认证,自命都是无效的。现代性在学理上是客体认证大于主体自命。凸显客观性认证,把认知变成客体化的,这是现代性的特点。
本质而言,主体性必须经过客体认证,才能检测出是不是适合现实。儒家的心学实际是自命无证的。这正是佛教指责的,“想入非非”,舍弃客体,无法正心诚意。朱熹的“格物致知说”基本导向客体认证。对知识进行客体认证,会使知识成为真实的知识。传统思想走的是权威主义之路,圣人之言无须客体认证。现代性恰恰与此相反,科学知识就是被客体认证的知识,这种知识是确定性的,才能使人信服。
传统文化历经三个历史阶段:第一是远古时代,文字初创、人文初建的时期,以原始人文意识、宗教为特点:第二是秦始皇之后的封建社会,文明开启文字统一并且历史演义家天下大一统;第三是元宋明清时期。远古时期,客观性认识不断增加,自我认识开启,不断对域外文明进行接纳。古典时期自命无证,晚清时期追求知识的客观化标准,接纳了西方的科学技术,现代性更是把客观化的标准作为知识的尺度、思想的依据以及认识的来源。所以现代性的自命无证被淡化为客观认证,现代性必须经过客观认证才能反思知识作为自身的合理性。从实践认识知识的可行性,到最终以事实作为知识的结果,都以客观化作为自我意志的标准。现代性虽然看似缺少了古人所谓诚信,但是总体上建立了个人认知的可信度。这种现象也就是所谓现代年轻人“未老先衰”,他们没有古人少年时期的疏狂,但是整个传统文化因为自命无证而变成整体性的谎言。古人的言辞散漫正是自命无证造成的,因为拥有无须客观化的认知,自己想怎么说就怎么说,这就会造成言辞与现实的背离,而古典时期一直不顾这种背离。这是认识论的历史一不断增强的客观化,不断使思想回到现实,工具理性和客观化的理性不断完善。
(摘编自《传统文化与现代化》)
材料三:
道与器的相互促进。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用一个“道”字和一个“器”字,对宇宙万物的生发及其关系进行了高度的概括。“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这宏大非凡的概括力,展现了中华文化卓越的思维魅力。
一方面,道是最高的哲学范畴,是宇宙的总根源,或一切事物运动的总体规律,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宇宙观。另一方面,与无形的道相对的是有形的器。在道与器的关系上,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基本态度是以道驭器、重道轻器,由此形成传统文化特别注重探究道理、道路、方向、原则等重大问题的特点,但也具有忽视科技等器的一面。究其原因,问题不在于道,而在于我们未能摆正道与器的关系,只看到道高于器、统御器的一面,没有充分重视道生于器、寓于器、依赖于器的一面。所以,正确的做法应是以道御器、道器并重。以道御器就是在充满竞争的现代化建设中,发挥道文化的优势,驾驭器物之用,引导人类役物而非役于物;道器并重就是道与器协力,使传统文化道的优势和现代化器的优势,形成互补互进的良性状态,促进经济建设、生态建设、科技创新等更快更好发展。
(摘编自《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与现代化协力共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