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
自三峡七百里中，两岸连山，略无阙处。重岩叠嶂，隐天蔽日，自非亭午夜分，不见曦月。
至于夏水襄陵，沿溯阻绝。或王命急宣，有时朝发白帝，暮到江陵，其间千二百里，虽乘奔御风，不以疾也。
春冬之时，则素湍绿潭，回清倒影，绝地多生怪柏，悬泉瀑布，飞漱其间，清荣峻茂，良多趣味。
每至晴初霜旦，林寒涧肃，常有高猿长啸，属引凄异，空谷传响，哀转久绝。故渔者歌曰：“巴东三峡巫峡长，猿鸣三声泪沾裳。”
（郦道元《三峡》）
【乙】
孟门，即龙门之上口也。实为河之巨厄，兼孟门津之名矣。
此石经始禹①凿，河中漱广。夹岸崇深② ， 倾崖返捍，巨石临危，若坠复倚。古之人有言水非石凿而能入石信哉！其中水流交冲，素气云浮，往来遥观者，常若雾露沾人，窥深悸魄③。其水尚奔浪万寻，悬流千丈，浑洪赑④怒，鼓若山腾，浚波⑤颓叠，迄于下口。方知慎子⑥下龙门，流浮竹，非驷马之追也。
——（节选自郦道元《水经注·河水四》）
【注释】①禹：大禹，传说中夏朝的第一代君主。②崇深：高深。③深：深处。悸：惊动。魄：心魂。④赑（bì）：传说中的一种动物，像龟。⑤浚［jùn］波：大的波浪。⑥慎子：先秦法家代表人物慎到。著有《慎子》，说：“河下龙门，其流，驶如竹箭，驷马追之不及。”
①略无阙处 阙：
②沿溯阻绝 溯：
③虽乘奔御风 奔：
①自非亭午夜分，不见曦月。
②清荣峻茂，良多趣味。
古 之 人 有 言 水 非 石 凿 而 能 入 石 信 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