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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维的两种速度
——丹尼尔·卡内曼①访谈
问题1:根据您所认为的,我们拥有两种获取信息的方式:速度快的模式一和速度慢的模式二,它们的特点分别是什么?
卡内曼教授:这两个思维模式是互补的。当我们被问到英国的首都在哪里,一个词马上自动从脑中冒了出来,不需要花力气思考,也没有什么企图性,这就是模式一。但如果涉及对世界、欲望,以及想法的诠释,最终转化成信念和决策,那么它就是模式二。模式二更复杂,他控制着思维和行动。和模式一不同,它是间接的,不直接连通到记忆里。它是缓慢的,通常紧跟着一系列有目的性的思考。比如,____。模式二的运作需要努力,得让自己成为行为的主导人,“是我在行动,是我在思考……”
问题2:我们能认为模式一简化了现实,从而简化了我们的存在吗?
卡内曼教授:我不知道模式一是不是“从而”简化了我们的存在,但是它确实简化了现实,只是时不时会造成认知偏误,而模式二也可能出问题。如果我认为有些事情是错的,或者我无法理解相对论,那得归咎于模式二的运作失败。我对模式一的理解是:它是一个情感模式、是一种自动产生的情感,它没有任何目的,是完全主观的,不管在模式二的运作下接受不接受它,都没有关系。模式一除了是情感,它还有更多的属性,它与我们对生活的诠释、认知,以及我们大部分行为紧密相关。模式二,不仅仅是一种思维,还确保着人们的控制力,这也很重要。
问题3:在什么情况下,模式二必须凌驾于模式一?
卡内曼教授:当我们在发生问题而没有找到解决方法时,或者在矛盾的两端进退两难时,或者必须违背逻辑和行为规则,甚至处于惊诧的状态下时,我们的精神就会全神贯注,思维过渡到模式二。但模式一和模式二并不会突然互相转化,因为我们大脑中有一块专门掌管矛盾的区域,让这两个模式之间有一个持续往来的通道。
问题4:大脑中的什么区域牵动这两个模式呢?
卡内曼教授:我想模式二并不隶属于一个特殊的区域管理,尽管它和前额叶有联系。我不想展开这个我知之甚少的话题。
问题5:我们不妨更进一步诠释这个问题,如果我们只有模式一或者模式二,我们的日常生活会是怎么样的呢?
卡内曼教授:如果我们只有模式一,我们会变得冲动很多,把一切脑子里闪过的事物说出来,就像小孩似的。大家可以想象一下醉酒的状态,这就是模式二被弱化之后的效果。因此,社会生活就不会再有互相妥协的和谐了。动物的情感生活很先进,但我觉得它们并没有模式二的约束。相反如果我们只有模式二,那我们的日常生活就什么都不是了,我们每个人都是一台低等配置的电脑。
问题6:艺术灵感或直觉,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卡内曼教授:这是从模式一中冒出来的,但却是由企图所驱动的。因为模式二完全有能力带着意图在记忆里搜索,而即使我们停止搜索,有时也能自主地产生灵感和直觉,就像数学家亨利·庞加莱踏上公共汽车的台阶时,突然想到答案的情况。
问题7:您说模式一一直在解释我们所经历的事情,那我们会不会讨厌偶然事件的发生?
卡内曼教授:确实,人生来讨厌一切不确定的事物。但说实话,我们其实认不清什么是偶然性。因为我们长期处在一个创造历史、解释我们周遭世界的过程之中,这就是模式一的伟大之处。至于模式二,则是让人类更有意识,并采用模式一的成果。
问题8:心理病理学中遇到的挑战是两个模式的不平衡,也就是说当我们运用了过多的模式一或模式二,就会引发一些问题吗?
卡内曼教授:当然,如果我们长期地去自我批判,直到自己失能,那我们就是模式二使用太多,无法控制模式一了。模式一也会有病态的问题产生,比如强迫症。模式一能快速渗透我们生活的方方面面,模式一不仅驱动我们去开车,也决定了我们的口头禅,决定了我们自己看待外界的视野,它是我们高度整合的记忆,也是我们所创造的历史。这一切都不是模式二处于主导地位的结果。
【注】①丹尼尔·卡内曼是美国普林斯顿大学心理学名誉教授,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