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看戏
刘玉新
①自从春晚走进了电视，就很少现场看戏了。
②那天夜晚，是个意外的惊喜，中央民族舞固来到了长阳，中央一级的歌刷团在清江演出并不多见。
③于是，我决定一定要陪父母看场戏。年近八句的父母长年在地里劳作，少有机会现场亲眼看到这么高级别的歌舞表演，他们一听说，立马答应去看。
④当我们入座的时候，剧务人员正在调试灯光和音响，礼堂的楼上楼下很热闲。父母是第一次坐在这么好的礼堂看戏，看得出来，他们有些局促也有些紧张，还没开始，就生怕挡住了别人，很在意前后左右的议论。
⑤我心里明白，歌舞类的表演隔这么远，既看不清演员的长相，也看不清动作的细节，只能凭感觉看看舞蹈队形，听听演唱的歌声。
⑥现场看戏，或许找的就是这种感觉，舞台的感觉，色彩的感觉，声音的感觉，真实地让人觉得触摸到了节目的厚度、高度和宽度。
⑦这种感觉，我曾带着父母游览车溪的时候有过。在车溪看民俗表演，母亲一听就特别熟，不仅喜欢看，还时不时地跟着哼几句。那天，母亲早是又找到了年轻时在大队戏台上的感觉。几十年过去了，她没想到，当年的山歌小词如今还有人专门表演，那调门、那身姿、那行头比过去更好，舞台的背景更漂亮，加上现代化的声光色电，看一场演出就像是过年看大戏。
⑧为了我到感觉，我特意又带父亲参观了王家坝人民公社，从墙上的语录到食堂门口的记账黑板，从过道走到戏台子，父亲一边看一边点头，那是他曾经有过的生活、池看着我，虽然没多说话，但那意思分明告诉我，生活的积淀值得记忆，记忆的点滴需要回味。
⑨看着两个老人津津有味地看戏，我的思绪怎么也平静不下来。小时，我们常常追着赶着父母去看戏看电影。最小的一个，不是母亲从怀里朝上举着看，就是骑在父亲脖子上看，至于他们看没看，若干年后才懂得，他们看戏只是顶了个名。一大堆孩子，管了小的又怕丢了大的，一门心思都在孩子身上，哪还有精力去看台上究竟演了些什么呢？
⑩印象最深的是我六岁即年，资丘举办白求展览，其诱惑力不下于看戏，我无烂打要跟着父亲去，父亲没法子，只好连夜带着我赶路。人山人海，没地方坐下，更没地方睡觉。我几乎是被父亲拎着胳膊一路踮着脚小跑去的。一路所过，我看到的尽是别人的后脑壳和脚后跟，来回六十多里路，当我一头趴在自家堂屋的时候，我浑身的筋骨都散架了。
⑪现在，我们长大了，不再需要举着顶着了，也不会死缠烂打了，但父母也老了。来的路上，我们一人搀扶一个，不是他们已走不动，而是从小就传递给我们的一种爱意，自然而然地延续了下来。或许就像小时候举着托着我们看戏一样，搀扶成了一种亲近，搀扶成了一种守护，也成了一种感情上的无言交流。
⑫趁着台上换场的时候，我拧开矿泉水瓶盖，递到父母手中，解解渴，也驱驱热气。交谈中，父母都说节目好看，到底是中央民族歌团的表演，水平就是不一样，来得值！
⑬节目一个一个地演，我看到父母看得很专注，生怕漏掉一个细节。散场的时候，我们等别人都由了礼堂才退场。
⑭天空蔚蓝，一轮明月照得泉溪河的水面上波光点点。风拂过小桥，人走在上面，很凉爽很舒服。以后还有好戏看，我依然要带上父母，就像小时候回家伏在父母的肩背上，醉在月色里，醉在好戏里。
（ ）——在礼堂陪父母看戏——（ ）——回忆父亲陪“我”香展览——（ ）
或许就像小时候举着托着我们看戏一样，搀扶成了一种亲近，挖扶成了一种守护，搀扶也成了一种感情上的无言交流。
【链接材料】
真的，一直到现在，我实在再没有吃到那夜似的好豆，——也不再看到那夜似的好戏了。
(《社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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