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
①陈康肃公善射,当世无双,公亦以此自矜。尝射于家圃,有卖油翁释担而立,盼之久而不去。见其发矢十中八九,但微颔之。
②康肃问曰:“汝亦知射乎?吾射不亦精乎?”翁曰:“无他,但手熟尔。”康肃忿然曰:“尔安敢轻吾射!”翁曰:“以我酌油知之。”乃取一葫芦置于地,以钱覆其口,徐以杓酉油沥之,自钱孔入,而钱不湿。因曰:“我亦无他,惟手熟尔。”康肃笑而遣之。
【乙】
南阳杨二相公精于拳术,每至演武场传授枪棒,观者如堵。一日,有卖菲叟,只嗽不绝声,旁睨而揶揄之。杨大怒,招叟至前,以拳打砖墙,陷入尺许,傲之曰:“叟能是乎?”叟曰:“君能打墙,不能打人。”杨骂曰:“老奴能受我打乎?打死勿怨!”叟曰:“垂死之年,能以一死成君之名,死亦何怨!”老人自缚于树,解衣露腹。杨故取势十步外,奋拳击之。老人寂然无声,但见杨双膝跪地,叩头曰:“晚生知罪矣。”拔其拳,已夹入老人腹中,坚不可出。哀求良久,老人鼓腹纵之,已跌出石桥外。老人徐徐负蒜而归卒不肯告人姓氏。
①以我酌油知之。
②但见杨双膝跪地,叩头曰:“晚生知罪矣。